一夜大雨洗过的天空,分外晴朗。好像褪去了梅雨季节的潮湿,天气又恢复成了干净清爽的样子。 一夜好眠,裴云湄在琉璃的服侍下起床,洗漱完坐在梳妆台前,为显得成熟,特地叫琉璃帮自己上了些的妆,换上了天蓝绸裙搭如意云纹衫。也不梳平日里小孩子的发髻了,换上姑娘间流行的单螺髻,头上还别了元宗佑送的镶金玉兰白玉簪。 裴云湄还是照常要到外祖母屋子里陪着用早膳,只是今日有些不同。走在路上,裴云湄偶尔望望湛蓝的天空,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她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可能会让她幸福,也可能会让她赴了前世的老路。可当今早她醒来时,这个决定就已经扎根在她的心里了。 裴云湄陪外祖母用完了餐,待下人收拾了桌子,又端上了茶点,裴云湄这才开口。 裴云湄向外祖母拒绝了与云睿定亲,表明自己对煜王芳心暗许。 原本,她并不排斥和表哥定亲,是元宗佑的那封信动摇了她的决心。而昨晚发生的一切给了她在外祖母面前,说出自己真心的勇气。 裴云湄低着头说话,并不敢抬头去看外祖母的神色。她握着双拳,保持着镇定。 外祖母一边安静地听着裴云湄说话,一边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等到她说完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把裴云湄拉到自己的身前,看着她的眼睛。 外祖母良久才说:“你做的决定,云府都会支持的。他日若有难,记住,云府永远是你的后盾,但愿我的湄丫头不会有那么一天。” 前世从未体验过这种亲情的裴云湄看着外祖母,眼里闪着泪光。 外祖母把事情告诉了两位舅舅,他们也没啥什么。二舅舅只是说了一句,湄丫头像她母亲一样勇敢。 裴云湄给煜王写了封信,学他的风格,信的内容简洁,信封上郑重地写上了“煜王亲启”。没有让云府的人送信,裴云湄让琉璃去外面雇了人,把信送去。 煜王收到信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了。 和将军讨论完军事,秦英把信呈了上来。 因为送信的并不是煜王一早交代“一律放行”的云府的人,这封信刚进北疆就被拦了下来。因着是来自江北的,又写着“煜王亲启”,秦英特地拿来给煜王看。 信封上的字,煜王是熟悉的,与他日日带在身上的护身符上的字很相似。 拆了信,信上只有一句话。 “只愿君心似我心。” 煜王看着信,像个得到了心爱礼物的孩子一般笑着,他觉得自己打了胜仗都没有这么高兴。 他亲自磨了墨,提笔写下一封回信:“待我得胜回朝,与卿永结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