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京中规模最大,手中掌握最多漂亮兔爷的春晖园老鸨风华表示,今天真是被狗日了的一天。
他从来不操心生意,因为北翰嗜好龙阳的人太多了,要操心的都是些罗里吧嗦的小状况。
譬如客人走错房间被反草啦,杯子卡在体内啦,或者是被投诉房内到处黏糊糊啦,类似这种糟心事。
不过对风华来说,这些状况他闭着眼睛都能处理,独独最怕处理跑这儿来解决恩怨情仇的人,而今天偏偏接二连三来的都是这种人。
正厅小耳房里,一身花枝招展的风华正在极尽谄媚地夸着椅上之人的倜傥之姿。
“大人真是人中之龙,瞧您这腰子这膀子这臀儿,比咱们大多数北翰男子都要完美性.感,啧啧,人人都说武桑男子刀法出神入化,见着大人,在下就想啊,是不是武桑的刀法养就了您这般……”
“不才不会刀。”
椅上之人一身雪服,长发披身,面戴金色面具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鼻子以下那张线条优美的嘴唇。
“嚯!”风华突然发出鹅叫:“没有练武居然还有这般兰芝玉树的身姿……”
“我磕.药磕出来的。”那人不耐烦道,口音带着点东瀛语:“你要是羡慕,”手往身上不知哪一掏,掏出一把药:“一天三次,一次五粒。”
风华嘴角一阵抽动,盛情难却地直摆手:“不用不用,我这一把年纪了……”
“不要那就少废话。”说着另一手又一掏,掏出一袋银子,往桌上一掷,咚的发出重响:“把人给我带出来。”
要换做平常,风华对这种财大气粗的人是极度爱戴的,可今日他只能忍痛割爱,盯着桌上的银子,擦着额上的汗道:“已、已经让人叫了,轻竹可能知道您来给他赎身,所以想沐浴上妆,干干净净的跟您回……”
“回家好伺候我,给我舔(哔)吗?”那人已经极度不耐:“我是他哥!我现在就要看到他的人!你少在这里糊弄我。说,他是不是又接了什么脏活?”他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冷笑道:“是不是被人草地下不来?”
风华脸上的脂粉几乎都被瀑汗溶掉了,嘴边的职业假笑也快挂不住了,因为这个人说的一句都不错,不,还是有一点错的,那就是……
“这位公子!您不能进去!”
外面传来打手阿东的吼叫,风华吓了一跳,忙跑出去。阿东急起来可是会把人打废的。
可出去一看,高壮如牛的阿东居然一副扭捏状地站在一位带着侍卫的少公子面前,满脸通红地绞着衣角,方才的吼叫变成了蚊子叫。
“您没戴面具又没邀请帖,实在抱歉呢,东东不能放您进去。”
风华呵的一笑,阿东必是见着什么美人,不过他不会糊涂到让人坏了规矩。正想不理会回去耳房,那位少公子说话了。
“告诉你们公公,我来找武松。”
风华一惊,冲那边喊道:“阿东,让他到这边耳房来!”
那位公子回过了脸,一张如月皎洁的脸映入风华的眼眶,长眉入鬓,目若朗星,红唇若滴,正是长着一张魅惑众生之脸的楚宸婴。
风华暗罕,这小子这么漂亮。
这么漂亮,肯定也很好哄。
另一侧耳房里的雪衣男子见老鸨就这么丢下自己,当即把他气笑了。
也好,他自个人溜进去找。
不想刚出门,瞥到没戴面具的楚宸婴,整个人便呆住了。
把楚宸婴请到另一间小厢房的时候,风华已恢复了一个资深老鸨该有风.骚,妆面微溶的脸咧着油腻的笑。
“哎呦我说这位小公子,我知您花容月貌,遮着怪可惜的,可春晖园不是茶肆不是梨园不是您家后花园,您信不信您齐齐整整地进来,眨眼就会被这里的豺狼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