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眼巴巴看着他道:“夫子让师兄以后教我课业,今天师兄教我什么?”
“嗯......”宋祁借着喝粥的间隙,心虚地挤眉弄眼,心思百转千回,灵光一闪道:“这样吧,我叫你二师兄过来,他修的结界术是一绝,你跟他学习学习。”
岁岁垂着头,似乎有些失望,闷闷地应了一声。
午时过后,王昱来了。如今天气转暖,春雨绵绵,他仅着了件素衣,撑着把青绸伞,却不是教岁岁来的,而是带来了一个消息。
“三师妹出关了。”
宋祁“啊”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道了句:“恭喜啊,突破化神境了么?”
“突破了。”王昱这般回答着,话锋一转道:“只可惜心境不稳,刚出关就去雪峰找师尊了。”
“好歹已是化神了。”化神之上,便是大乘。
胧月座下四徒皆已修得化神境,也算是一件美事,日后玄真派在修真界的地位又将往上一截。
王昱眉间无甚欢喜,他懒懒地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看了在内屋习字的岁岁一眼,道:“你若想教他,不如找邱鹤来。”
宋祁道:“四师弟事务繁忙,怕是没时间每日来一趟。”
王昱眼中滑过一丝嘲意,声音懒洋洋的:“他若是连这点时间都分不出,就枉费是从天道门出来的人了。”
听王昱再次提起天道门,宋祁奇道:“四师弟之前竟也是天道门的人吗?”
那为何却拜入了玄真派?
王昱并不详说,只留下一句:“他习制衡之道,大师兄,可莫要小瞧了他。”
就此,宋祁问了邱鹤,他果真应了下来,每日辰时来教一两个时辰,向宋祁抱怨下最近的繁琐事,就像个寻常师弟一样,并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但宋祁记得原文中有一句话:“天门出,风云动,门下弟子以天下为盘,万物皆可为子,纵大势之变,一言令诸闻风丧胆,二言定天下格局,三言掌天道乾坤。”
天道门的人可以没有修炼天赋,可以是一介凡人,亦可是贩夫走卒,他们靠谋略,亦可达到坑杀万人,扶摇高位。
而眼前的邱鹤,却是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是怯懦。
邱鹤悻悻笑了声,唤道:“大师兄?”
“嗯?”宋祁回过神,不好意思道:“你刚说什么来着?”
邱鹤细声细语道:“血海炼狱那个秘境不日将开,师尊的意思是让想让我们都去一趟,顺便寻觅那位魔物的踪迹,大师兄是何打算?”
“但凭师尊安排。”宋祁对此提不起兴致,反而在思考如何才能避开这一次的历练。
毕竟血海炼狱可是大小反派聚集之地,原文中原主也是因此与他们牵扯颇深,此后再没个安宁。咸鱼宋可不想惹这个麻烦。
邱鹤走后,宋祁到屋里收拾些上品灵药和小孩子的吃食出来,装了满满一背筐,背上后卯足力气喊了声:“岁岁,过来!”
没一会岁岁就跑回来了,小短腿转得跟风火轮一样,见宋祁戴着斗笠,穿着蓑衣,似乎要出门,顿时一喜,跑过去扒拉着他衣摆,仰头问道:“师兄是解了禁足了吗?”
宋祁揉了揉他的脑袋,道:“还没,去给那些孩子们陪个不是,毕竟你把人打得太惨了些。”
“不去!”岁岁甩开他的手,退了好几步,瞪着通红的眼睛道:“师兄也不准去!”
“可......”宋祁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是不是邱鹤跟你说了什么?”
岁岁只愿叫宋祁师兄,别的师兄都直唤其名,对此宋祁教导了好几次,他都当了耳旁风。
宋祁也就懒得修正了,只是道:“虽然师兄也认为岁岁没错,但是呢,这不是错与对的问题,而是你打得那些小师兄们太惨,人家的师父生气了,将来可能会为难你,不如现下处理好。”
“不听!”岁岁使出了老招,双手把耳朵捂住了。
宋祁无法,拎着这调皮蛋的后领子,把人拎起来就走,浑然不顾小团子挣扎。
岁岁眼眶通红,咬得嘴唇上落下了深深的牙印,他扑腾得再厉害也够不着地,气得想当场化形,被忍住了。
他嗷道:“明明是他们辱师兄在先,我不道歉!”
宋祁停了下来,将他抱在怀里,浅笑着亲了一口那张气鼓鼓的小脸,岁岁当场就愣住了。
宋祁道:“好啦好啦,知道你为我生气,但你若继续这样,就是在惹我生气了。”
“嗯。”岁岁小脸通红,乖乖地埋在宋祁怀里,小手抓着他的衣襟。
雨下得有些大了,宋祁将岁岁往自己的斗笠下藏了藏。岁岁一颗小心脏砰砰直跳,他抿了抿嘴,依然能感觉到脸上那一处皮肤滚烫的。
他瓮声瓮气道:“师兄,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