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领命。”

“下去吧。”

“对了，有一件事，臣不知当讲不当讲。”孟骁的眼尾因为忐忑而微微抽搐，双唇嗫嚅了许久，“王侧妃她……她确实是灭口碧儿的凶手。”

李玟韬的眉毛微微跳动着，眼眶在一瞬间就变得潮红，“我—知道了。”

沉重的眼皮耷拉下来，李玟韬只觉心口痛如刀割。他曾经那么在意的孩子，被王结毓生生送走了。本性善良的独孤婉娘也因此陷入误会，陷入昏睡之中，至今未醒。

“王结毓……”他握紧了手中的手钏，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一颗颗欧泊捏碎。

不行，现在还是用人之际，他不能把她怎么样，即便，他已然对她没有半分存念。

青涩的果实不能撼动，只有等到烂熟之时才可摘下。

对不起，独孤婉娘。

深夜，靖王府。

“什么？你们遭遇刺杀了？”宋凝琛的惊恐从眼神流泄出来，双手紧紧攥着龙羽深细白的手掌，“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嘘……”龙羽深温柔地笑了笑，示意道，“府里人多眼杂的，这件事是我不让岚岳说的。”

“你可有受伤？”

“没有，就是吓了一跳。”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冷肃，“羽深，若是李玟韬没伤着你也便罢了，若是他伤着了你半分，我一定要他偿命。”

“好，”她心头一暖，甜美的感觉缓缓从耳后蔓延到喉咙，“宋凝琛。”

“嗯？”

“你们人间的父母，也期盼要个孩儿吗？”

“孩儿吗？”宋凝琛皱眉思索了片刻，“我啊，自然是期盼的。若是女孩儿，最好是像你多些，若是男孩儿，就应该与我一样，勇敢善良。”

“你们人类男子都喜欢娶不同的女人，生许多的孩儿？”

“不，不是的，最起码……我不是这样。我的孩子只会出自你的怀中，你我之间。绝无异腹之子。”宋凝琛慌忙解释，却把龙羽深逗笑了。

“好，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我还不知道人类和鲛人之间能不能怀胎生子呢，这么着急做什么。”

“急啊，怎么不急？”他满口胡诌，“不管能不能生，这孩儿，我是要定了。”

突然，龙羽深感应到了什么，抽出一只手挥动衣袖，茶杯里的水滴慢慢流出，拼成一封信件。

是父皇母后来的信。

信上说：“深儿吾女，你四位兄长和我及你母后都十分思念你，不知你在外过得如何。不管怎样，人间春日来临之前，你必须回南海与族人相见一次。为父年事已高，若是鲛人族不能托付给四个皇子，便要交给你了。记住，羽深，你是鲛人族的儿女，明月宫的女主人。”

“怎么样？”看完信笺，宋凝琛插嘴道，“我们的事，你通知你父母了吗？”

“还没。不过，我很快会告诉她的。过几日，你可否与我一同回南海鲛人族见父皇母后一面？我想，他们一定会乐于见到你的。”

“我？”他想了想，“好。”

这时，龙羽深突然感觉一阵反胃，可能是想起了上官绣的尸体模样，她两眼一翻，连昨日的红烧茄子都吐了出来。

“你怎么了？病了？”宋凝琛一面心疼地拍着她的后背，一面唤遥清进来，“快，去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