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第五次了。”白鹤心不在焉的用筷子戳着盘里的饭菜,另一只手托住腮帮,喃喃:“到底是谁这么有钱,承担了我们这一路的费用不说,还经常做好事不留名,不留名啊……你连名字都不留,本郡主去哪里还欠你的债啊……”
饭菜已经备齐,听着少女的自语,树生也没有任何动筷子的意思。对手在暗我在明,且不论对方这样做的企图的好坏,单是能准确无误的掌握他们所有的行为动机这一点就让人细思极恐。
从卫辽死后,连续大半个月的时间,帝都都没有再派出新人暗杀他们。非但如此,自离开青州进入冀州地界后,他们的所有行踪像是被彻底暴露于阳光下,而对手却躲在他们看不见的暗影里,不仅能够熟知自己所有的动向,还总能赶在他们前面,事无巨细的把一切安排妥当。
仔细回应着连日来所有事件的始末,剑客心头第一次流露难以言明的不安。
从第一次被人抢先结了住店打尖费的震惊和窃喜交杂的复杂情愫到如今这般既来之则安之的随遇而安,白鹤虽然迷茫这个人所有行为,但还是抱着不吃白不吃的心态发呆片刻后还是安然的享受了这一顿美餐。
等树生把所有事情的始末在脑海中过完的时候,对面的少女已然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正摸着吃的圆鼓鼓的肚皮满意而笑。
上次卫辽的事对她打击虽大,却没有完全浇灭她内心的那一簇纯真的火苗,看着她还是这般没心没肺的模样,树生只得无奈的摇摇头,就着离得最近的饭菜简单用过午餐。
秋日午后的阳光带着微微的肃杀气息,高空薄云淡淡,在万里无垠的长空里缓缓流动着。猎猎的秋风中,红白相间的旗布招展,象牙色的棋面上黑色的墨笔行云流水的挥洒着“昌乐”二字。
正如酒肆名字所昭示的那样,从那个人来过后,真正变得昌盛繁乐了。
如今,让他时刻候着的人已经入住,他要尽快复命才是。登记完最近入住的客人信息,掌柜的眼神略带谨慎的看了看二楼紧闭的房门那是数天前专门改造出来的,他们客栈唯一的一间套房。
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店掌柜从柜台的夹层中取出一物迅速塞入袖口,四下环顾无人看到时又将那袖口仔细拢了拢,隔着软薄的布料摸了摸里头所呈之物后方若无其事的振振衣衫,将店小二唤至跟前,简单交代几句话后步履微急的离开酒肆。
正是晌午时分,街道上依然车水马龙,满身脂粉味的男男女女络绎不绝的从身旁走过,调笑声、戏谑声不绝于耳。心头诸事沉沉,无暇顾忌身边的一切,店掌柜拢紧双手,沿着玉临河一路向西,走过一道长长的石桥,直到把身后的脂粉软香味都甩掉的远远的,这才把脚程慢下。
“记清画像中的这两个人,来日见到,把他们留在你的客栈。我会保你酒肆的生意昌盛繁乐。”半月前的一个深夜,他正在柜台当值,一个全身黑衣的人蓦然出现在门口,隔空抛给他一张画像一男一女,发丝历历可见,形貌之逼真如同真人刻印,其画技高超程度可见一斑。
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打开画像看了几眼,又不安的看看那名如幽灵般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陌生来客,惶恐道:“你你是谁?”
“我叫影。”黑暗中的那人头也不抬的回答,顿了顿,又补充道:“影子的影。”最新zuixiashu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