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刚叫了一句，承国少将就不可思议的愣在那里。

没有他想象中的血腥场面，目光落处，少年皇子正怀抱着一个年轻女子向城门方向走来，在他身后，漫天的流矢正在某种力量的压迫下一支支化作粉末，随风飘散。

“开城门！快开城门，让二殿下进来！”回过神，宫洺大声下令，在下属的惊诧的目光中再度像一阵风一样急速掠下城楼。

守城的士兵刚一把门打开，宫洺立刻迎上去，质问：“方才我在校场，听到有人谈论，说你下了军令射杀途径此地的流民，可有这回事？”

“有。”沈洛顿住脚步，毫不回避：“很可惜，让他们逃了。”

“为什么？”这一问，宫洺只觉得一股怒气从脚底涌到了头顶，却被他强行压下，深吸一口气道：“我实在想不出，殿下有什么理由要妄下杀戮。”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沈洛抬头看了好友一眼，平静道：“要守一座城，必须要先震一城之人，人有所畏，法令才行的通。”

“苛政之下，人心固然有畏。然而，民心如海，只可疏导，不可堙塞。”谈及守城之法，承国少将据理以争：“方今我们才拿下这座城池，臣以为，殿下若要人心稳固，该对百姓施以怀柔政策，对内抚慰救济，对外怀柔远人，让老百姓从心里敬服殿下的统治，而不是用武力、暴力手段震慑人心。”

“你匆匆赶来寻我，就是为这事。”沈洛微微一笑，并不反驳，而是用一种激赏的目光看着对方，笑道：“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大踏步越过好友身侧，一语毕，少年皇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啊？”这番情势变化太过猝不及防，承国少将一下子蒙住了，待回过神时才想起方才二殿下怀里还抱着一名女子来着。

莫不是为了那名女子才故意下的射杀令？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闪过，承国少将在心里打了个哆嗦二殿下果然是二殿下，连表白个心意也都这样惊世骇俗。

“少将，要关城门吗？”正望着好友的背影发呆，骤然响起的声音一下子把他拉回现实，宫洺转过身，望了一眼没有任何人员伤亡的城外，点头道：“人已经进来了，这城门自然是要关的。”

回到住的地方，沈洛寻了张舒适的床榻，俯身把女子放在上面。盖好被子，沈洛从外面端来一盆清水，打湿毛巾，从额头开始一点点擦净女子脸上的尘土。

“我知道，师父你一定会来的。”沈洛一边清洗毛巾，一边喃喃自语道：“榣山一别后，我一直都在盼着师父来。”

动作极轻的，沈洛把拧干水渍的毛巾捏在手里，把师父嘴边的血迹拭去，声音如同梦呓：“师父来了，我才能知道接下来的路要如何去走”

从始至终，昏迷中的女子一直没有答话。

做完这一切，年少皇子用手轻轻搭在女子的脖颈上，那一瞬，不知窥知到了什么，沈洛的手猛地一颤，目光复杂的看向沉睡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