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酒馆内,许云儒和李和儿正准备要上一壶酒,忽然一人从酒馆后院走了出来。
白衣似仙。
许云儒匆匆一瞥,赶紧低头。
李和儿看了眼许云儒,又去瞅从后院出来的白衣女子,低声笑道:“旧情人?”
许云儒瞪了他一眼。
只见后院出来的女子已走到桌旁,弯腰低头,仔细看了看许云儒的脸,惊喜道:“呀!真的是你!”
许云儒知道躲不过,只好抬起了头,道:“是我。”
那女子却没坐下,笑道:“我得出去一趟,近日我都住这店里,你若不急着走,一会咱可以喝两杯。”
“好。”许云儒硬着头皮答道。
那女子秀眉微蹙,看呆了李和儿以及店二。
她佯怒道:“不情愿就算了。我先走了,你多待会。”
望着女子离开的背影,李和儿冲店二招了招手,问道:“你们老板娘?”
“不是。老板娘的客人,听是菩提洲来的,还是个大人物。”店二缓过劲来,又问道:“要多少酒?”
李和儿一拍桌子,“最贵的!先来一坛!免费的菜别忘了啊。多盛点!”
店二自去打酒盛菜。
李和儿挤眉弄眼地道:“呗。”
许云儒看了他一眼,低头喝了口茶,道:“我开始修行后,第一次受重伤,就是她打的。”
李和儿咋舌,喃喃道:“就她?”
“就她。只一掌。”
“哎呀,果然山下女人似老虎。最迷饶最危险。这还是个大危险呐。”
许云儒又道:“咱们的事情可能难办了。她是菩提洲佛家的一位大人物,不知你注意到没,她是赤脚踏地,脚却不沾地,纤尘不染。”
“什么意思?”李和儿沉声道。
“转世。”
“菩萨?”
许云儒点零头。李和儿倒吸一口凉气,神色复杂。
“您要的酒。麻烦您先把账结了。”店二放下酒菜俯首笑道。
李和儿摸出一锭银子,仍在桌上,道:“多余的找给我。”
店二神色尴尬,苦笑道:“客官您笑了。这酒是一杯醉,二两黄金一两酒。您这点钱……”
“什么!”李和儿一拍桌子,“你这是仙酿不成!”
店二见多了这种情形,赔着笑:“客官您的是。咱家这酒是比不得仙酿,若是仙酿也得收玉了不是?可咱家这酒,也不是普通酒能比的,真真的能延年益寿,百病全消。”
“去去去,糊弄我,赶紧给我换样酒。将余钱给我找来。”李和儿摆着手催促道。
许云儒掏出一枚彩玉,店二欢喜接下,看也不看李和儿,回了柜上。
李和儿看着来气,叫道:“哎,我你这酒真的一杯就醉?”
店二随口答道:“分人。你一杯肯定醉,那位公子千杯不醉。”
李和儿气的牙痒痒,他何曾被同行这样欺侮过,正要发作,许云儒赶紧按下他,揭开封泥给他倒酒。
“她出现的有些蹊跷。”许云儒先喝一杯,低声道。
李和儿道:“你又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呢。怕他做什么。”罢,赌气将酒一口闷了。
许云儒道:“我的意思是,佛家参合进来,我们能不能以此做突破口。若是能寻到蛛丝马迹……”
话还没完,只听咚一声,李和儿手里拿着筷子,趴在了桌上,起了鼾声。
许云儒目瞪口呆,看向店二。
店二笑道:“心情不好的人,一杯就醉。所以老板娘在店里时,客人才多。”
许云儒神色古怪,心想:“我心情好?”
李和儿醉倒了,许云儒只好独自喝着酒,打量着这家酒馆。将桌椅摆设,墙上挂件,甚至连地板都瞅了个仔细,也没发现特别之处。遂一手提了李和儿,一手抱着那半坛酒,回了对面的客栈内。将李和儿放回房间,他便站在自己屋内的窗边发呆。
下午时分。
他见那位名叫香茗,又叫茗眉的女子回了酒馆。他想了想,再次下楼。
见面后,许云儒第一句话便问:“你是谁?”
那女子莞尔一笑,“你猜猜看?”
“茗眉?”
那女子笑着连连点头,兴奋道:“你还记得呢。好吧,我再请你喝酒,你敢不敢。”
许云儒想了想,挤出个求人办事应有的笑脸,答道:“有何不敢。”
让他意外的是,茗眉将他引入了后院。
院中,左边院墙下半埋着三个大酒瓮,右边院墙下整齐码放着一排酒坛。那一排酒坛前面也有口井,井边长着一颗大柳树,柳树下有石桌石凳。除此之外,院中还有一些工具,再无他物。
在讲究最多的桃符洲,院里种柳树,可不吉利。
两人就柳树下坐定。
酒,还是瓶装着递酒的人,还是那个在溪山书院,赤脚坐在栏杆上偷偷喝酒的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