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伍叹了一声道:“你可能觉得我在这件事情上太过愚蠢,但是越是这样简单的计谋,我便越是想的复杂了些,所以才会中了刘玉鑫的奸计。而且,我原本以为刘玉鑫不可能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情,后来才知道他竟然加入了蛮军,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导演出来的,我一错在盲目相信了他,二错在对于蛮兵没有更多的了解,招致那场失败罪有应得,但是将这批粮草损毁却是极大的问题,刘玉鑫其心险恶,他是想要我卧华山内部矛盾。”
鞠绍面色凝重,道:“此事极为严重,统领一旦上报山主,山主定然撤销统领的职务,没有了统领的镇守,卧华山地域西边定然会成为几方势力的目标但若是没有上报,统领便有克扣粮草之罪、隐瞒实情之罪,而且二统领与统领的矛盾也会进一步加深,此计诛心,没有想到那刘玉鑫竟然如此恶毒。”
呼延伍道:“在我的印象之中,刘玉鑫从来不是一个善于谋划的人,可那支蛮兵之中,三蛮统帅金函只是一个武夫,赤顿与怒尔衮莽撞无谋,他们可不像是能计划出这件事的人。但是除了他们之外,蛮兵之中再无能用之将。我想,刘玉鑫的后面定然还有人设计布局。”
鞠绍道:“现在想要查清真相很难,不知统领打算怎么处理粮草一事,我们都已经将三波催粮队伍扣住了,二统领那边也肯定发现了蹊跷之处,若是再有人前来……”
呼延伍双目一横,道:“若是再有人来,只管将之绑住扔到营帐里监管着便好,若是有其他统领亲自来,那就不得不将那些人杀了,只有这样,才能撇除我们做过的事。”
鞠绍没有反驳,应了声是去了。
营帐之中,呼延伍静静地躺着,不时重咳两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虚弱,像一只伤患之虎。
他没有同其他人说起过,他的伤其实不是蛮兵统帅造成的,而是一个堪比地位境界的黑衣人。
姜鸣与林寒很快便穿过交趾道,穿过了交趾山脉,现在的交趾山脉一带由大明窟的毒龙子占领,虽然现在并没有任何举动,但是难保之后他会率领这大明窟的军队侵入卧华山。
姜鸣与林寒并没有打算打扰这支军队,便牵着坐下马匹悄悄地走过了这一带地域,然后慢慢地来到了卧华山地域,之间又耽误了许多时间,让姜鸣十分郁闷。
在山路之中行走,两人快马疾驰,很快便见到了卧华山的设防队伍,通过询问得知了呼延伍的驻扎营地,便朝着那个方向走,不过两人的速度却明显放慢了不少,并不是因为道路不通,而是这条路太让人觉得安全了些。
“姜鸣,你察觉到了吗?”林寒环顾着四周,发问道。
姜鸣也是紧蹙着眉头,虽然爵两匹马一直在往前方行走,但是却在以一种中等的速度行进,刚好可以让他们探清楚四周的情况。姜鸣道:“这一路上,有些太过普通了,那呼延伍设置的巡防点很严密,几乎很难在这样的监控下将我们的催粮队伍处理掉,若是后面的路都这样,我几乎就可以确定了,那些人肯定不是被一般人劫走的。”
林寒点了点头,道:“近来十几天都因为高温天气没有下过雨,若是这片地域有战斗过的痕迹,即便有意隐藏,也多少能看出些端倪,但我却找不到任何线索,我觉得这件事我们还得问一下呼延伍,不然绝难找到更多的东西了。”
“呼延伍吗?”姜鸣微微一愣,这个名字在脑海中停滞了许久,旋即有些犹豫道:“是应该找他问个明白,呼延伍镇守在这一带,按理说有哪些人经过,他的部下都应该有记录,只有询问验证那些催粮队伍是否经过,才能确定他们是否是在这一段路出的事。”
“怎么了?你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林寒疑惑地望着姜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道:“与呼延伍的恩怨暂且放下,我们还是先将粮草的事情处理了再说,到时候我们乔装一下,杀进去毒打呼延伍一顿,你觉得如何?”
姜鸣摇了摇头,道:“不是为这个,我的事我自己自然会处理的,当然不能为了这些小事耽误粮草这样的大事,我想说的是,那呼延伍傲气凌人,恐怕会在这些事情上难为我们,你可有好的办法解决?”
林寒思忖道:“办法倒是没有,毕竟我们身在呼延伍的主场,那混蛋素来看不起我们,但是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是这卧华山的大统领?而且他是山主最为信任的人,山主对于我们几个其实只有委托之心,而呼延伍、程幻、王项三人则是山主真正的心腹,地位自然不能相比。到时候去了,就算是受些白眼,也要将我们要找的消息拿到,不然想要查探到粮草的下落就麻烦了。”
姜鸣点了点头,此刻的姜鸣已经巴不得回到交趾城了,若是这件事情一直拖下去,他便没有了时间回去给慕涯送别,在他心里后者远比前者要重要的多。
就在姜鸣沉寂之时,林寒突然道:“其实我想问一下,那次呼延伍究竟怎样对付你了?”
姜鸣愣了愣,道:“也没有怎么样,就是趁着我受伤与我交战,将我击败,然后抢走了我的方辕戟,然后被我差点刺伤了,现在故意对我充满了杀意。那人自视甚高,决不允许猎物逃出自己的包围,但是我不仅逃了出来,还一路奔走并且救了蒙阆与罗湖他们,我估计啊,只要有机会,他定然会杀了我。”
林寒道:“这……这似乎有些不太可能吧,你现在身份毕竟不一样了,山主已经亲封你为九统领,即便呼延伍权力极大,也不会再有这种想法了,说不定,我见了他,他还会向你道歉。”
“你是在开玩笑?”姜鸣目光凝重地望着林寒,这是他第一次觉得林寒也有些不太不太顺眼,事实上,他有时候因为对方的一句话都会产生这种情绪,不论是谁似乎都难以逃脱这种规定,他原先以为林寒可以,但他此时才发觉,原来他与自己也是有着差异的。
姜鸣掩饰掉脸上的不悦,狠声道:“应该是你还没有看懂呼延伍这个人,凡是人性所没有展露的东西,都能够被其他人误解,我虽然只与呼延伍接触过一次,但是我却很清楚,如果有一个人得罪了呼延伍,那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会让那人付出代价。”
林寒道:“可是综合利益立场,呼延伍对你出手的几率很小。”
姜鸣道:“明面上是这样,但是暗里却很难说,这世间有很多事是藏在黑暗之中的。况且,也有很多人,并不是绝对地没有情绪,他们并不全是以客观条件为基础,只要他们愿意,便可以做许多事。”
林寒道:“可是……”
姜鸣道:“他对我有杀意,我也对他必杀不可。”
林寒紧皱眉头,道:“为什么你这样认为?”
姜鸣道:“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