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爸爸说着抱起跑过来的萌萌,对顾曦颜说,“走,我们回家!”
顾萌萌趴在姥爷的肩膀上,冲着凌展驰挤着眼睛,一嘴的义正辞严,“你,我管不着,但是……我能管得住我妈妈!”
凌展驰听到这最后的一句话,简直和顾爸爸是一个鼻孔出气,凌乱地站在风中,看着顾萌萌随后又在顾爸爸脸上一阵猛亲,好像在表示安慰,真是哭笑不得。
“这绝对不像顾曦颜,”蒋欣然溜达到凌展驰的跟前,“那个小人精啊,也够你拾掇的。”
“放心,我这辈子就是当牛做马,也得伺候好了她们娘儿俩!”凌展驰看着那一家子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刘苏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着电视,浩二又有了新的作品,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比之前更加流畅了,言辞拿捏准确到位,和从前的洒脱不羁相比,眉宇间带着一丝凝重。
桂姐站在沙发后面,刘苏盯着电视看得津津有味,她越发看不懂现在这些年轻人了。
“其实浩二先生人这么好……”桂姐把刘苏吐得葡萄皮收拾了,抬眼看到刘苏的脸色好像不如刚才的晴朗,赶紧收住了,“只可惜是个日本人。”
“没想到你还挺爱国,”刘苏坐直了身体,访谈已经结束,索性关了电视,“日本人怎么了?又不是他侵略的中国……”
看着桂姐不再说话,刘苏眼珠子一转,又问,“他怎么好了?跟凌先生比,谁更好些?”
“我只管干活,怎么能说得清楚这些?”刘苏最近难得的不折腾,桂姐生怕再捅了马蜂窝。
“哎呀,现在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怕什么?”刘苏索性把桂姐拉住,让她坐在自己面前。
“凌先生平时也不经常回来,总是冷冷的,但对我们一向倒是很客气的。”桂姐小心翼翼地说,不时拿眼睛瞄着刘苏的表情。
“那浩二先生呢?”刘苏也惊诧于自己的迫切,以前她哪儿在乎过桂姐说的话,就像她未曾真正在乎过浩二一般。
“很有礼貌,跟夫人也谈得来,以前他经常来家里等你,你没回来,他就陪着夫人聊天,什么都说,那么有耐心的人,任谁脾气再不好,也不能发起火来的……”
“你怎么知道谁都发不起火来的?”刘苏撇撇嘴巴,心里却不是个滋味。
说话间,手机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看,正是浩二,还真是说谁谁来,刘苏对着桂姐“嘘”了一声。
“我前几天回了一趟日本,我妈有一些东西要送给你……”
刘苏打开大门时,浩二正站在路对面,望着她的方向,亏他还说是刚出门,让她半个小时以后再出来,想来他早就到了。
看到刘苏准备走过来,浩二急急地穿过马路,“你就别跑了,我过来就好。”
“梁阿姨真是费心了。”身后是空荡荡的别墅,家里想呆在一起的人一个都没有,现在她已经只能和桂姐聊天了,此时手里的两瓶鱼子酱,好像沉甸甸的,让她想哭。
“可以一起吃饭吗?”刘苏纠结了片刻还是问了一句,“当然,如果你没有时间的话……”
“我有时间。”刘苏的那丝狼狈被浩二看在眼里,让他不忍拒绝。
两人坐在餐桌的两头,桂姐上菜有些为难,偏向一方,另一方够不着,放在中间两人都够不着,看着桂姐的模样,刘苏笑了起来,“我们横着坐,就可以了!”
于是两人的距离由餐桌的长变成了宽,刘苏盯着浩二看了一会儿,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孤独终老,而是跟那个使自己孤独的人终老。婚姻对于女人来说,从来都是人生的岔道,它从来不能保证两人一定会白头偕老,更不能保证伴侣的从一而终……
记得在日本有一次喝酒,浩二说到罐头是在1810年发明出来的,可是开瓶器却是在1858年才被发明出来,她当时一直追问他在开瓶器发明出来之前,人们到底是如何把罐头打开的……
现在想来就是这样,重要的东西有时会迟来一步,无论是生活还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