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大灭绝吗?”
他喃喃自语着。随后他也不耽误时间,将鹦鹉塞进怀里,重新爬上了奔奔鸟的后背,吹了声口哨,两只大鸟立刻重新飞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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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着神?谁能封印神?”容远反问。
不是他看不起这些人,只是区区一个王级灵怪就能让瑟瓦肯的灵师管理协会灰头土脸,更何况是号称“神明”的家伙?堂堂神明,至少也比王级灵怪强个百八十倍吧?就算是史迪威那种级别的灵师,多少个上去都是送菜啊!面对神明,这些人不被灭国就很幸运了,还封印?
见他质疑,亚兰托也不恼,而是叹息一声,说道:“现在世界上已经没有那么强大的灵师了,应该说,有史以来,能做到那种程度的也只有一个人……”
“谁?”容远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然后立刻想起了一个名字:“萨勒?那个最强灵师?”
“对,就是他。”最重要的秘密都说出来了,亚兰托也没有遮遮掩掩。随着他的讲述,一段早已淹没在时光长河的历史缓缓地在容远面前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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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这方世界,实际上是一个曾经无比强大的神明的灵域。但在远古之时,那神明就已经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陨落。就像人类身死之后大脑也不会立刻死亡一样,那古神陨落之后,他的灵域吸收虚空游离的灵念,仍然能维持数万年之久,其的各种化生生命自行演化,渐渐跟真实的世界几乎没有区别。
灵域存在于虚无当,在真实的宇宙虚空并不可见,因此偶尔会有一些生灵在无意闯入灵域。但灵域本是源于个体的精神和思维力量,具有很强的排他性,即便在主人死后也是如此。这些闯入的生灵往往会被灵域属于神明的力量击杀,化为这方世界的养分,但其也有一些极其强大的存在,在闯入之后还能安然离开。
这些人有的对灵域虚无的、弱小的生命并不感兴也有些会跟他们交流,将他们从野兽的口、从各种天灾拯救下来,甚至传授给他们修炼的功法。其目的,或许只是想看看这种在灵域自行演化诞生出来的生命能修炼到什么地步。
两千九百年前,一名神灵身受重伤自虚空坠落,泼洒的血液和冲击波制造了生命禁区也就是容远最初苏醒时见到的那片荒芜的土地。
禁区的存在,其实是因为原本那位古神的灵念被冲散了,在这位神灵的影响下化为了游离无序的灵子。时至今日,这种影响仍然无法消散,可能永远也不会消散了,可想而知祂有多么强大。
彼时,这片大陆并未统一,十几个国家林立并存,彼此征伐,战乱不断。那场坠落在瞬间就摧毁了附近的个国度从房屋楼宇到山川河流,从飞禽走兽到花鸟虫鱼,全都在刹那间化为了灵子,整片区域都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平地。
几分钟后,远在大陆尽头的人们都看到无数灵子如同雪花般沸沸扬扬地落下。
在所有人都因为恐惧而远离禁区的时候,附近一个强国的国王却野心勃勃,认为这是自己的会到了。他觊觎着能瞬间摧毁个国家的力量,先后派出数千人探索禁区。终于在付出无数牺牲之后,在禁区心发现了那位重伤的神灵。
神灵略微展露了自己的身份和本领,人们又惊又惧又崇拜,立刻跪拜,并遵从神灵的命令,满世界地寻找天材地宝实际上就是汇聚了古神灵念精粹之物。
神灵高傲,并不将灵域的生灵当作真正的生命,只把他们视为比野兽略微聪明一点的奴隶而已。他没有掩饰自己的伤情,因为就算是如此虚弱的他,也能轻而易举地将千万人灭杀。他随意编了个说辞糊弄众人,见他们畏惧恭顺,就安心养伤,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
但那强国的国王却是个枭雄,麾下更是一众能臣干将。众人策划着不可能之事,那国王更是打着朝拜的名义亲自深入禁区觐见神灵。众人一边将神灵奉为“全知全能的父”,进出跪拜,服侍地无微不至一边又故意拖延寻找天材地宝的进度,在神灵面前哭诉自己等人国小民弱,宝物都生长在别国的险峻之地,牺牲无数却也还是无能为力等等。
神灵的感知能力受到古神灵念的极大限制,无法探测到很远的地方,但他也没有怀疑国王等人的说法。因为在祂的眼,这些人本就是如蝼蚁般弱小。于是功法、灵器、盔甲……神灵的灵念源源不断地化作各种宝物。国王得到这些宝物,在短短数年就征服了大多数国家。与此同时,他还派遣了一些忠心耿耿的仆从前去服侍神灵,千方百计地取得了祂的欢心,观察祂的性格,估测祂的能力,试探祂的弱点。
其,有一个年仅十岁的少年,名叫萨勒。
他原本是马夫的儿子,时代服务于皇室。萨勒因聪慧敏、隐忍善谋,被选去“服侍”神。随后,他又因为自己天生具有着能看见万物之灵的能力而受到了神灵的青睐,闲暇之余教授了他很多本来不打算传授的知识,将他收为自己的学生,甚至告诉他灵域世界的真相,想要将他转化为真正的生命,带他离开神域。
那一段时间,师生之间犹如父子,一个倾囊以授,一个如饥似渴地学习,双方似乎没有任何的隔阂,彼此充满信任和爱。
但是萨勒的内心深处,不安却一直隐隐约约地缭绕着,每当他感动时、欢喜时、开怀大笑时、想要坦诚以待时,不安就会像一根刺一样冒出来,使得他始终无法真正相信自己的老师。这种矛盾的心情,他在自己留下的记隐晦地展现出来。
这对师生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在十年后,已经被称为最强灵师的萨勒突然悍然出,重创了伤势一直没有痊愈的神灵,将其封印。随后他登高一呼,神宫数千名侍从云集景从,毅然决然地对外发起了战争。
二十年后,大陆一统。
又十五年后,八十一座登天塔拔地而起,在建成后的第天又轰然倒塌,萨勒身死,世间重新陷入了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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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年,我一共收集到了萨勒的本记,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亚兰托嘴角噙着自信的微笑,看着容远说道:“我还得到了登天塔的建造方法是真正能够成功的方法。而在这个世界上,具备这种资格的,只有你和我而已。现在,我想要邀请你加入进来不要再沉溺于虚幻当,而是转化为真实的生命,进入真实的世界。如何?你的答案是什么?”
他举杯,轻轻向前。显然,他不认为容远会有除了“好”以外别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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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兰托已经疯了。”
史迪威的话让帕特留斯的脸色骤变。
“他坚信我们的世界是虚假的,你、我、所有人都是幻想出来的。在世界之外还有真实的世界,他想……他想到那个所谓的真实世界去!”
“这……”帕特留斯只觉得荒谬无比。他甚至下意识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人生出生、学习、战斗、结婚、教学……他能清晰地回忆起几天内自己吃的每一顿饭,想起自己衣柜的礼服,想起帕伊思昨晚在课本上写下的每一个字……这样繁琐、真实、漫长的人生,怎么可能是想象出来的?
他的人生,当然是真实的!
那么会产生“世界是幻想出来的”这种想法的亚兰托,自然如史迪威所说,是真的疯了。
帕特留斯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几分好笑,问道:“那……他想怎么去?”
“登天塔。”史迪威沉声道。
帕特留斯脸色再变。
疯子不可怕。
但要将自己的疯狂的想法付诸于行动的人,是可怕的。
尤其是,这个疯子的身份和权力,让他真的有能力做出这种事来!
“登天塔?”帕特留斯忍不住提高声音,见有人似乎看过来了,忙又压低声音,急促地道:“你、你确定吗?他真的是这种想法?当年萨勒集整个大陆之力,也是死伤无数、几乎将全世界都拖垮才建了八十一座登天塔。而且他登塔的当天就死了!亚兰托只是区区一个城主,怎么敢打这样的主意?”
“我很确定!”史迪威先是慎重地说:“我曾经亲眼在他书房里亲眼见过一部分登天塔的图纸不,现在似乎是叫做凯明塔我也确认亚兰托一直有一只秘密部队在为他修塔。从他的父亲开始,就一直有这么一批人,从来没有终端过。亚兰托……只是子承父业罢了。不过他更加激进,也更加疯狂。”
“加拉赫城主?”帕特留斯迷茫地道:“我、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知情的人一直都限定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都是老城主绝对信任的心腹以你的性格,大概他们一开始就确定你不会同意参与的吧?”
史迪威说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在上首、似乎在闭目养神的襄马。以帕特留斯的地位能力,还有他和老城主的关系,原本他也不会被排斥在这种计划之外。只是因为他和襄马素来走得比较近,还是童年玩伴,所以老城主没有把这种密告诉他。
但即便如此,以帕特留斯的人脉关系和地位,也不至于一点儿风声都不知道。除非……他身边有个非常信任而且有足够能力的人,刻意地将这些信息隔绝了。
但这种事,如果帕特留斯自己想不到,他是不会特意挑明的。否则帕特留斯未必感谢他,而且他还会多出一个十分可怕的敌人。
因此史迪威只是含糊带过以后,又道:“加拉赫城主想的只是长生不老而已,而亚兰托……他想要抛弃、甚至献祭这个世界,为他争取到一个前往真实世界的门票。”
“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到?”帕特留斯喃喃问道。
“我不知道亚兰托身上有很多秘密,他的身后隐藏着巨大的黑暗。就好像外面那个以一己之力打败了白马城的白发少女,我从不知道他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人。所以就算是你我联,在他面前也没有任何胜算。”
史迪威脸色很难看,顿了一顿,又道:“但是我知道……他对你的那个学生容远非常在意……不,应该说是忌惮。原本他只是想要招揽,不成就毁掉。但就在最近,亚兰托的态度变了。他的想法,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势在必得!”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