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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内封赏之后,便是与瓦什的谈判,承丰帝将事情交给了萧珣负责。瓦什那边派来的也都是成了精的老臣,本来看承丰帝将事情交给萧珣一个年轻皇子还松了口气,谁成想这个小白脸不仅老道,心简直黑得没边了,提出的条件都恰好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多的底线。萧珣整日在使团发飙的边缘试探,开心得不行,使团的老臣则是天天唉声叹气,愁掉不知道多少头发。    扯皮扯了将近半月,两边协议终于敲定,瓦什依旧独立自主,不成为大兴属国,但每年某些商品必须通商至一定份额,政治上发生什么大事也必须让大兴知晓。    又是五天过去,瓦什使团从皇城出发回国,大兴还派了一队人跟着,准备驻守瓦什,作为两国交流的枢纽。瓦什这边的人虽然不愿,但也什么没办法,毕竟形势比人弱,如今大兴没有要求瓦什俯首称臣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当然,他们不知道萧珣对瓦什贫瘠国土的嫌弃,不然绝对气得要再次开战。    使团走的那天,萧珣将人送到了城门口,不过众人意外的是,靖王妃挺着个大肚子也跟来了。    “以后有空再来玩。”扎罗抿嘴看着面前的萧珣夫妇俩,听季攸宁笑眯眯地道,“下次来的时候,就多一个小弟弟或小妹妹陪你吃火锅了。”    扎罗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地嗯了一声。他没多停留,转身出发。    季攸宁瞧着他几天不见却似乎变得高大不少的背影,“长大了啊。”    萧珣哼了一声,“还远着呢。”    季攸宁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萧珣拉起她的手,“回家!”    和瓦什的谈判,季崇元并没有参加。封侯之后,承丰帝赐下来了一座旧时国公府的宅子,季崇元觉得地方太大,想要婉拒,承丰帝没同意,但又送了一套面积较小的私宅。    季攸宁在季崇元安顿好之后亲自去看望了父亲,新的怀远侯府靠近城郊,地方偏僻,但坏境清静,宅子内部的布局设计也十分舒服。    季崇元和福怡得知季攸宁要来,早早就在二门处迎着,搞得季攸宁十分不好意思,“父亲母亲这是作甚,非叫女儿难做不成?”    “于公,你是亲王妃,于私,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可丝毫马虎不得。”福怡亲自扶着季攸宁过垂花门,她看着季攸宁已经不小的肚子,“身子都还好?”    季攸宁笑着点头,“都好,女儿现在能吃能睡,不用担心。”    一路说笑着到了正院,院里的装饰布置自然清幽,有几分熟悉的乡野气息,是福怡的风格。    季攸宁笑了,看来萧珣说得没错,父亲和福怡两个人很好,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季攸宁并没有在这里多留,毕竟怀着身孕,身体容易乏累,用过午膳后,季攸宁觉得困顿,便告辞回府了。    送走季攸宁,夫妻俩回到正院,拾起了季攸宁来之前在做的事情。福怡指挥这季崇元修剪花草,带了些如释负重道:“先前还害怕攸宁会不会有什么不满,今日一见,妾身才真正放下了心。”    两人年纪都不小了,她还为老不尊地折腾了一出千里追人的戏码,当时热血上头不觉得,如今在季攸宁面前,是真的要羞死了。不过今日一见,福怡感觉得到季攸宁是真的高兴,不禁松了一口气。    季崇元修着那盆被他越剪越秃的盆栽,闻言语气放缓,安慰她道:“攸宁最是懂事,你不用担心。”    福怡回过神来,点点头,满足地笑了。    虽然自己没能孕育孩子,但多年夙愿得偿,女儿这么懂事,还求什么呢?    ******    瓦什使团走了以后,皇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萧珣在这次战事之中出尽风头,众人都以为靖王自此会在朝中大展手脚,结果靖王什么都没做,每天除了上朝应卯,就是窝在家里陪媳妇儿养胎。别说试图套近乎的人了,就算是真的有公务找靖王,如果没在放衙之前堵到人,那就别想找到人了。    时间过得很快,季攸宁肚子跟吹气球似的大了起来。不知是不是体质问题,季攸宁除了肚子起来了,身上别的地方没感觉哪里胖了。    这让府里有生养过的妇人羡慕不已,长得美就是不一样啊!    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季攸宁还没怎么样,萧珣倒是越紧张,连着好几天做梦都是季攸宁难产出事,然后就被吓醒了。    萧珣的心结来自于成王妃——五月,成王妃临盆前几天的时候,不知怎么动了胎气难产,太医束手无策,只得用百年参片吊着。成王妃足足熬了一天两夜,熬去了半条命,才艰难地生下了一个儿子。    萧珣去了孩子的满月席,虽然办得轰轰烈烈,但是任谁都能看出小孩子病恹恹的,哭声跟小猫一样,并不健康。    季攸宁虽然感觉到了萧珣的不安,但也没什么办法,这个年代生孩子就是九死一生,她自己都没多大把握,又能安慰萧珣什么呢?    倒是叶贤妃猜到了小夫妻的紧张,一改往日的高冷,时常派人来问候,之前送给季攸宁的嬷嬷还不算,又找来了宫里专门给嫔妃接生的婆子。    萧珣看到院子里众人严阵以待的架势,总算安心了一点。    八月的一天,萧珣和季攸宁用完晚膳,照例在院子里走动。突然,季攸宁觉得一股液体从两腿之间流了出来。    “王爷,”季攸宁抓住萧珣扶着他的手,光听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但抓着萧珣的手因为用力过度已经发白,“妾身羊水破了。”    “羊水破了?”萧珣脑子里的警钟立马响了,“羊水破了……快!来人!羊水破了!”    这还是季攸宁第一次听到萧珣说话如此颠三倒四,不禁笑了出来,心里的紧张都去了少许。    后头的素玉明珠连忙上前,众人将季攸宁扶进了早就准备好的产房。    接生的婆子将萧珣赶了出去,季攸宁也握了握他的手表示没事。    萧珣低下头亲了亲季攸宁的额头,“我在外头等你和孩子。”    出了产房,萧珣在屋外走来走去,听到里头季攸宁的叫声,不禁将所有最坏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    然而幸运的是,季攸宁的头胎简直顺利得不可思议。    没有保大保小,没有生死离别,当天空露出第一抹鱼肚白的时候,屋里传出了一道健康响亮的哭声。    接生婆出来对萧珣行礼,“恭喜王爷,喜得千金。”    对萧珣来说,孩子是男是女并不如对其他人一样重要。前世以自己那副破烂身体,他都没敢想过自己会有子嗣,这是两辈子的第一个孩子,萧珣简直想要扶摇直上九万里,乐得眉毛挑的都比平时高,说了句季攸宁最常说的话,“赏!全府上下赏三个月份例!”    让人进宫将消息秉给承丰帝和叶贤妃,萧珣第一时间跨进了产房。    季攸宁精神头还不错,靠在床头,正满足地低头看着熟睡的小娃娃。    听见声音,季攸宁抬头,眼睛里亮晶晶的,“这丫头是个小胖子,足足有八斤呢。”    萧珣眼神温柔得像是能够包容整个世界,他三步并两步走到床边,落下一个深吻,“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