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周欣妍来店里玩，还特意带了她家附近一处菜场里有名的卤菜来给刘云帆解馋。

刘云帆一边吃一边吐槽，“这些老头老太太真是，一两百块就想找人去家里驱鬼。也不想想，和恶鬼打交道，能是一两百块就解决掉的？真当我是路边的神棍啊？五十块钱驱邪的也有，到家里随便糊弄两下，能有什么效果。到时候再遇上个骗子，弄得个倾家荡产，嘿，那就精彩了。”

说完，夹了一筷子猪头肉塞进嘴里，狠狠的嚼起来，好像这些肉就是那些不识货的客人。

“不至于吧，其实很多人家里本来就没啥事，硬要别人出几千块请你过去也不现实啊。”周欣妍有些不以为然。

“我当然知道啊，所以我就提出说去他们家里看一下。如果有脏东西我再收费除掉。如果没有，那就算了。结果没有一家让我去的。更奇葩的是，有个阿姨说她儿媳妇不孝顺，对她怎么怎么不好，跟我絮絮叨叨了俩小时。最后我试着提出说要不先做场法事看看效果，结果还反过来说我咒他们家，骂骂咧咧的走了。什么人啦这是。”

“哈哈哈，你运气也真是差。结果呢？一笔生意都没有？”

刘云帆叹一口气，“还是有的。我从任务平台上接了俩任务，挣了几千块。不过那些都是货真价实的驱灵任务，和咱开的店也没啥关系。”

在没有生意的日子里，刘云帆也不想坐吃山空，便在任务平台上接现金任务来做。

要的功勋不多，拿的钱自然也不多。接的这两件任务，一件是为郊区的一家养殖场驱散聚集的阴气，一件是清除某个游泳池里可能存在的溺亡者的冤魂。因为没有成型的恶灵，所以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小案子，也就没有叫上周欣妍。

“哎呀，不要这么颓废啦。才一个月嘛。马云也不是一个月就建好阿里巴巴的啊，会好起来的喇。别老想着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先把菜吃了。这卤菜是我特地排了老长的队伍才买到的。好吃吧？”

“还成。就是咸了点。”

终于找到人抱怨了一阵，刘云帆心里的乌云总算散去一些，情绪也淡定了很多。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店里仍然是一副门可罗雀半死不活的样子，可他心里没有了之前的焦躁，睡觉也踏实了一点。

工作室开业之后的第一单生意，终于在一个周三的下午找上门来。

那是初秋的一个下午，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还下着小雨。

到隔壁庙里敬香的香客比平日里少了很多。商场里的商户们闲得无聊聚在一起打麻将，上不了桌的人现在旁边看，或者另外开了一台斗地主，玩得不亦乐乎。

隔壁铺子的好心大妈叫刘云帆也来玩，被他以没生意心里慌为由给拒绝了。

大妈不介意，其他的店主也松了一口气。因为大家都觉得这个没事就打坐，没生意上门也不想办法，三天两头关店的小老板不像是做生意，倒像是搞邪教的，所以不愿意搭理他。

心慌当然只是借口，他只是不会打麻将而已。其实他心里此时还挺平静的。一来是因为周欣妍前两日的纾解，二来是因为这濛濛的细雨。

刘云帆从小就不喜欢艳阳高照的天气，太热，太燥，太轻浮。相反，下雨的时候，就会觉得心里很安稳平静。

铺子窗户临着街，街的那一边就是南明河，河边是公园。隔着一道薄薄的玻璃窗，就是对面风吹雨飘散，叶落芭蕉桐的风景。

这种时候，最适合拿起这本隽永的散文集来读。不过他现在已经不爱读书了，就喜欢趁这个时候冥想，回忆魏垣的记忆中南山宗的那些教习给弟子传授的知识。

正到酣然处，手机铃音不解风情的响起来，刘云帆退出空灵的状态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周欣妍的电话。

“喂？啥事？”

“云帆，你在店里么？”

“我在，怎么了？你要过来啊？”

“嗯，我这边有个朋友出了点事儿要你帮忙。你留在店里，我们大概十分钟就到。”

“嗯？！好好好，你们路上小心啊，雨大路滑。”

我去，周美眉真心给力啊，居然带了笔生意过来。如果这个单子成了，得算是店里真正的开张生意吧？不行，得使出全力。要怎么做呢？刘云帆看了一下面前搁在桌上的外卖盒子，还有扔在会客沙发上的书籍杂志，决定从把店里收拾干净开始。

就在他慌慌张张打扫卫生的同时，周欣妍正带着一个看起来比他略大几岁的男人朝商场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