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是想…想我,吹响它,我来找你,莫要再偷跑出来,万一遇到歹人怎么办……”
沈醋接过短笛把玩着,脑子里想的尽是坏主意。
两人腻腻歪歪一下午,黄昏时分,顾岑才依依不舍送人回府,看着人进了屋子好一会儿才离开。
谷秋看着时辰,左等右等不见自家小姐回来,急得屋里团团转。相比之下谷冬心就大些,坐在桌子前撑着下巴数着谷秋转了多少圈。
沈醋推门进去,谷秋赶紧过去替她关好房门。
没等她歇上口气,谷秋便推搡着她去到里屋,在梳妆台前坐下。
“小姐怎么去这么久?先前老夫人派人来找,奴说你睡下了,现下赶紧换衣服过去老夫人那里吧!”
沈醋由着谷秋谷冬前前后后地忙活,大概猜得祖母找她为何。
谷冬拿着换下的衣服准备藏起来,不想却从衣服堆里掉出个墨绿色的荷包,谷冬拿在手里仔细翻看着。
这怎么看也是男子才会用的样式,小姐身上怎么会有男子的荷包?
她一拍脑袋,想来定是岑王殿下送与小姐的定情信物!
可得妥善保管!
“谷冬,你磨磨蹭蹭干嘛呢!快,走了。”谷秋在外屋焦急地催促。
谷冬一着急,随手就将荷包塞到枕头底下,慌慌张张跑出去。
……
主仆三人风风火火赶到海棠园时,王凤清靠在软塌上阖着眼,含玉正替她按着太阳穴。
瞧见来人,含玉凑到王凤清耳边低声说,“老夫人,六小姐来了。”
王凤清几不可查的点点头,费力的朝着沈醋招手。
沈醋瞧着祖母的样子,是头疾又犯了,赶紧过去接替含玉的位置轻轻揉着太阳穴。
“是谁惹得祖母如此劳心费神,头疾都犯了!”声音虽奶声奶气,却句句字正腔圆有不容反驳的气势。
“还不是五少爷惹出来那档子糟心事!”含玉说起来颇为愤慨,“六小姐不知道,下午小柴房关着那家子吵吵着要咱们给个说法。潇湘苑那个倒是机灵早早地就病下了,明摆着不愿淌这趟浑水。三姨娘苏氏是个不靠谱的五少爷又是她所出,若交于她来处理老夫人更是不放心。将军又……”
含玉叹口气没明说,“那家子也是异想天开,估摸着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戏文看多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沈醋垂垂眼帘,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样。
“不仅想要钱还想进将军府的门?”
含玉点点头,“六小姐冰雪聪明。眼下老夫人病来如山倒……唉!”
王凤清睁开眼睛,颜色憔悴,面色枯黄。布满褶皱的手勉强抬起想要握住沈醋,沈醋赶紧来到她身前紧紧握住。
她抚摸着祖母手上的褶皱,试图想将它们抚平,很是心疼,“祖母莫再操心这件事,好好休养才是。”
今早还好好的人,下午便气病倒了,这家子还真有本事!先前是小瞧了他们,如今合该去会会,见识个一二。
王凤清拍拍她的手,一双眼睛好似在说,别担心,祖母没事。
“我怎么能不担心……”
想起祖母派人去过芍药轩而她却瞒着祖母偷偷跑出去,心里很不是滋味,愧疚、懊悔一时占满了整个胸腔。
倘若下午她没有外出,是不是祖母也不会被气的头疾发作?可是小漂亮她也很久没见了,实在是想的难受…
沈醋甩甩脑袋,决定先不想,当务之急是那家子人和肚子里那个孩子。
“祖母,这个事情我可以帮着您处理,我已经长大了,哪些事情该拎清我都明白的。”
“老夫人三思啊,万不该把六小姐推进着淌浑水!”
含玉出言提醒。那丫鬟的娘不是省油的灯,六小姐少不经事哪能应付下来那种泼皮无赖。
王凤清似乎也不同意沈醋提议,无力的摇摇头。
“要不这样吧祖母,让含玉嬷嬷陪着我去,我就去探探虚回来和您商量着办如何?”
沈醋不傻,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况且柳氏都不愿去淌这浑水,她也没那么拎不清把自己给卷进去,到时候没处理好让人抓了把柄里外都有她的不是。她没打算把那家人怎么样,就是想过去摸摸底探探口风,替祖母分忧。
看着祖母神色犹豫、摇摆之际,她又说道,“过了年醋醋就该十七了,以前性子顽劣老做些糊涂事儿。正儿八经的如何打理府中事物是一点儿也不懂,我不生事,我保证!”
是啊!当初追着她祖母祖母叫着,瓷娃娃一样的人儿转眼都快十七岁了。以前她爱玩无心这些事情,便随着她,柳氏纵着自己也纵着,险些把人纵坏。是该让她学着这些东西,以后到了婆家才不至于受委屈。
“祖母权当教我学习吧?好不好?”她又拿出自己惯会的撒娇来。
王凤清摆摆手,罢了罢了让含玉好生督促着便是。
“难得小丫头顽劣够了想学习了……含玉,你从旁协助着莫出什么岔子……”
沈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砸吧砸吧盯着,含玉觉着可爱的紧,劝说的话到嘴边又给收回去了。
含玉默默叹口气,这六小姐撒起娇来,就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怕也会想方设法的弄到她手中。
当天夜里,沈醋高高兴兴叫人叫人回去收拾几身衣裳过来,暂住在了海棠园,方便照顾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