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闻言,眼皮不由跳了跳:
“这……”
这怎么跟少主说的不太一样呢?但听着,偏又挑不出半分错处来……
“既如此,我有一事,先于你商量着办,你且附耳过来。”
主仆二人耳语一番。
末了,青梅瞪着眼,眸中满是惊讶:
“小姐,五千两?”
是不是太多了些?
林玉笙倒是一脸淡定,拨弄了两下手腕上的珠串,点了点头:
“嗯,五千两。”
今日她可是见着薛家大奶奶风采的,光那副石榴花鎏金头面,只怕都要上百两纹银。
如今保她母子一命,不过是叫薛家割块肉罢了,换的嫡长子与主母名声,这买卖,薛长青算的过来。
“此事若成了,你乔家也算出了一半儿力,五千两银子,我与你家少主五五分账,放心,本小姐绝不赖他一个子儿!”
青梅面露犹豫的望着林玉笙,这事儿太突然,她可做不得主,还需禀告少主才好。
看出青梅顾虑,林玉笙也不好再催,抬手端了酒杯,舔了一口桂花酿,立时满口清香,心头便舒展开了:
“你也不必急于答复我,可请示你家少主一二。这薛家在越县独占鳌头数年,攒了不少昧良心的钱。今日高氏的跋扈,薛怀志的肮脏,百姓的忌惮,便是最好的证明。”
“我与那薛家虽并无仇怨,这说起来还沾上那么一点儿亲,但总要让这些恶人知道,朝廷还有王法!让黎民百姓晓得,世上还有公道!”
青梅定定的望着身形瘦弱,却眉目坚定的少女,半晌,点了点头。
“林月梅那边,小姐如何打算?”
青梅浅饮了一小口。
“薛氏被逐出府,她今日已然乱了阵脚,这一夜,只怕过得格外煎熬。她倒不打紧,虽心思恶毒了些,只可惜是个没脑子的,竟想出叫她丫鬟往我床底下塞小人儿的蠢事,也不知这些年薛氏是如何手把手教她的。这招数,还不如薛氏呢!”
林玉笙谈起林月梅,不由砸了咂嘴,心底一声叹。
她醒来后第二日,便见一小丫头神情惊惶的往她屋里来,趁着她午睡时无人照看,便偷偷的往她床底下塞了一个木质小盒子。
林玉笙睡眠极浅,闻声便醒了,不动声色的任她作乱。待她离开,林玉笙从床底下摸出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个刻着她名字与生辰八字的小人儿,上头还扎着几根绣花针。
林玉笙是个胆儿大的,便仔细将盒子藏好,又接着睡了午觉。
后来直到薛氏领着林月梅前来探望她,她一眼便认出了那个送小人儿的丫鬟——珍珠。
说了半晌,却不见青梅搭话,林玉笙好奇的扭头望去。
青梅正一脸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自个儿呢,见林玉笙不明所以的看过来,抿唇半晌,幽幽道:
“据传,小姐你当初,应是被这母女二人,欺压到有家不能回的……”
林玉笙闻言一噎。
好像还真是。
说起来,仿佛她自遇上天火醒来后,性情应是大变了吧?
以前金嬷嬷那刁奴还在的时候,就私下感叹过她这性子大不如前。她也不知道她自个儿从前是个什么模样,怎会软弱到叫薛氏母女这般蠢笨的欺负了去!
好在老天如今开了眼,她不仅好端端的活着,还叫那薛氏一家遭了殃。
如今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她就不信,凭她这般谋划,能得不来一个锦绣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