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学坊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虽然官职甚小,然而所牵涉的却很大。其实很容易理解,无非就是像现代人的贵族学院,虽然没啥政治权利,然而那些个贵人们一旦出了这校门,走像辉煌时刻,哪个不还有些许缅怀之意。每逢年底送个把两白银,再和陛下多美言几句坊主的好话,这坊主之位也算是人生巅峰了。
不过在这样一个男子都不可轻易露面的时代里,左越舟作为夫德与夫行的活榜样,成为一个学院院长,实在是个例例例例例外。
“看来我这未婚夫,还没入我家房门,便已经进了他人心门了。”楚韵摇摇头感叹道。
“得了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最讨厌你这嘴脸了。”宋颜撇撇嘴,“十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左越舟,就撇了他几眼,就被你打的落花流水搁家里瘫痪了三天,要不是后来……”
宋颜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本来无精打采趴在桌上的楚韵一下子抬起来头,面露诧异,然后不可置信地说:“我会武?”说出这话后,楚韵感觉似乎白痴了点,又问道,“我以前武力如何?”
其实楚韵内心已经开始奔溃并且咆哮道:完蛋了!
这其他失忆什么的都能蒙混过关,这武力值可是实打实的啊!
加上这个太女以前出门游历(混江湖),不知道暗地里得罪多少人,这不得死翘翘地说。
宋颜半天才缓过来,她神经兮兮地看了一眼外面,又抓住楚韵双手,紧张地说:“你,你连自己会武都不知道了?这不得完犊子吗,你这些年在学堂试炼里打遍了京都啊,这要是让人知道了……”
“完了完了完了”,宋颜也跳了起来,“祖宗诶,这事可严重多了,虽然咱俩武力都不甚精湛,但是这武试每年都是不可避免的。加上那起子要打败你在暗下偷偷练功的。”
楚韵看了看这身体的小胳膊小腿,原来穿越果然不是个人当的事。
驭凤国女子习武几乎是人人有责,除了陛下的亲妹妹,也就是青苑的小姑姑,自幼身体娇弱,但也是精通书法。
不过众所周知,女帝的皇夫,青苑的亲爸走的太早,女帝与皇夫毕竟是相爱一场,生下青苑后便再无生育的打算。于是从青苑出生的那一刻起,无论是哪一方面,女帝乃至全国的人都寄予厚望。
青苑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可是十岁那会儿由于一个意外,青苑情愿混迹江湖,磨炼自己也不愿待在女帝身边。
成熟太早的孩子,总是会有心理阴影的。
楚韵深深觉得后来的青苑越来越钻牛角尖,可能就是成熟过早的代价。
青凤殿内,年过三旬的夫侍柳松竹端着药,轻轻微步走近了案桌,见女帝按着头,面露痛苦之色。
“陛下!”柳松竹匆匆放下汤药,溅起的汤汁沾染了他的袖口。
盛若霁感觉到一双微凉的手正轻轻地按压着她的眼周穴位,原本如同烧灼的疼痛渐渐消失。
“朕无妨了,”女帝头微微一偏,不留痕迹地阻止了柳松竹的动作,“只不过刚才有些许不适。”
柳松竹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陛下没事就好,臣侍将药端来了,还请陛下尽快服用。若陛下没有其他吩咐,那,臣就先告退了。”柳夫侍有些期待地看了女帝一眼,然而女帝却依旧低头处理着奏折。
他微微垂下眼眸中的一抹悲伤,转身默默离开。
察觉到离开的身影笼罩着忧伤的气息,女帝看了看他的背影,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德高望重的吴掌令刚刚进入殿内便见一脸落寞的柳夫侍离开,心里猜出七八分来,然脸上并无波澜。
“老奴参见陛下。”
“朕说过了,以后无人就不用行礼了。”女帝无奈地说道,两眼间仍有愁态。
“陛下最近为太女的事可是思虑颇多。”吴掌令的眼睛撇过那碗汤药,“然而有的事情,陛下还是要慎重为上。”
“你也觉得朕太过凉薄,待后宫中人不善?”女帝的话语中并没有什么威严之意,相反还有些调侃和落寞。
“陛下,您也知道皇夫确实不仅只因柳家的造谣而去。老奴冷眼看了这几年,自知不该说什么。如今柳家大势已去,柳夫侍对您确是绝无二意,您就算念及皇夫,可也不该伤了眼下人之心啊。”吴掌令历经两朝,曾亲自抚养过盛若霁,因此女帝如今自然尊她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