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不过如此(1 / 1)以傀儡为名首页

“所以,你们设局害死了赫连卿?”月宓沉冷地看着他。    “不是我们,是他们,”刘淳纠正道,“赫连卿只是一个棋子。”    “但她也只是一个弱女子……靠一个女人生死而换回来的输赢,你觉得光彩吗?”月宓血红的鬼面下,眸色幽冷若一汪死水。    刘淳没有吭声,但脸上却毫无心虚的神采,他这么做也许愧对赫连卿,但为了大局着想,赫连卿不得不死。是胜是负,留给后人评说,此时多说无益。    “她觉得自己救了一切,不惜与府上之人俱焚……她被自己的背交给了自己最信赖的夫君和家人,却没想到,是你们狠狠为她插了一刀。”月宓轻声道。    她透过那幽幽兰草,红格窗柩,窗外,晨曦冉冉,而那个可怜的女人至死也是被人利用得透彻。    刘淳依旧眼眸灼亮如初,他是人中之龙,又怎会被□□所扰?而那早已随风而逝的赫连卿,自己只能抱歉地说一句“爱过”吧。    “那你可以谈谈你背后的人了吧?”月宓那猩红的鬼面下,一双眼眸比冷窟还要寒冷。    “恕我不可直言。”刘淳轻轻一笑。    “你可为自己的主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倒是忠义得紧呐。”月宓也未感到意外,只是别有深意地说道。    “主子手下能人门士众多,而我能有机会为他做事,纵然一死而无悔矣。”刘淳眸中带着一丝真挚而信服的芒光,仿若在他心中,自家的主子就是万夫莫匹的神衹,他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    月宓眸中划过一抹异彩,她声音清冷地说道,“于夫妻而言,你难为良婿,于主仆而言,你堪当大丈夫。”    “多谢月宓姑娘美言……请动手吧。”刘淳轻轻一笑,眸中光彩如初。    月宓微一弹指,刘淳顿时重重被拍飞,摔倒在地。他不由掩着胸口,狠狠吐了一口血,脸上的神色却动也未动,一丝畏惧也没有,只是眸中依稀闪过一丝赞赏,好俊的功力。    “月宓说过,我行事向来喜欢出尔反尔,你走吧。”月宓却只是淡漠地挥了挥手,那墨色的袍袖如云一般在他眼前翩飞,那冷清的声音寒彻深夜,亦寒彻刘淳的心,“告诉你的主人,这次饶你不死,是未触及我的底线,大丈夫何必畏首畏尾,总是在背后谋事,死且不避,况现于人前呢?”    ……    “呵呵……”男子轻声一笑,轻轻拢了拢自己银白色的狐毛领,一张白皙俊美的脸庞却毫无怒意,“她这是在讽刺我只是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呢。”    刘淳抿了抿唇,垂首而立,月姑娘着实大胆啊。都说艺高人胆大,她怕是自恃颇有本领,便对主子丝毫未惧吧?    “会有机会的,”男子轻轻一笑,“等我救了那人,我便会去见她。”    月华如水,那似妖若仙的男子在粼粼的河畔轻轻一笑,“……只不过,希望月宓她不会拒绝见我。”    ……    “主子,喝口茶啊~”宇文邕笑眯眯地弯着桃花眼,将一青瓷茶杯递到了她面前。    月宓端过了茶盏,森冷的鬼面下,墨眸微微一闪,“怎的?有什么事要求我吗?”    宇文邕嘿嘿笑了一声,“哪儿能啊,奴可是尊敬您得很,侍候您也是奴的荣幸啊,来来来,喝口水,奴求之不得。”    月宓微微弯了弯眼,撇了撇茶沫,轻轻地啜饮了一口。而宇文邕却是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动不动的。    “怎么?还有事吗?”月宓微微顿了一顿,似有些不解为什么宇文邕这么殷勤。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宇文邕必有所求。    果不其然,宇文邕那双光彩熠熠、充满魅惑的桃花眼则弯弯地望着她,“就是小的有事想要问你。”    “说。”玄铁鬼面下,月宓不着痕迹地微微挑了挑眉。    “奴心中有些困惑,不知当讲不当讲?”而当月宓问自己的时候,宇文邕却犹犹豫豫的,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月宓顿时抿了抿唇,眸中流露出一丝不耐,“那就不必说了。”    “说说说,我说,”宇文邕又捏着一把桃花扇,手一颤一颤地轻轻为月宓扇着风,月宓静默地端着他,而那宇文邕讨好地冲她一笑,“我想问一下,为什么那个人会从你房内完好无损地走出?他交换了怎样的代价?”    月宓没吭声,那黝黑的眼眸凝着宇文邕那张艳丽的眼,含着浓浓的冰霜,而宇文邕唇边的笑意都然一凝,好似隐没在乌云后的星子一般,不见踪影。    许久,月宓才幽幽开口,“你说的是刘淳还是赵营?”    “自然……自然是那赵营,”宇文邕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双腿浮软得紧,他微微擦了擦自己额角的冷汗,默默吐出了一口气。    月宓轻轻地用手指摩挲着茶杯的鎏金杯口,轻声说道,“那要从那一晚开始说起……”  夜空幽冷,天色漆寒,偶有夜鸦在空中“嘎嘎”地悲啼……    赵营重重倒下,几无呼吸。千黎落悲愤哭叫,清澈的眼眸里布满泪水。而后,他颤抖着、拼命地向那倒地不起的赵营爬了过去,“陛下,陛下……”    他仿佛看到那巍峨的楼阁里,那穿着墨黑色华袍的男子静静地立在那里。那十二旒冠冕下,面容俊美,浓黑的眼深邃幽冷,而后,那檀色的薄唇轻轻一抿,那沉冷的声音阴阴郁郁地响起,“不过如此。”    千黎落那双澄澈的眼眸微微一睁,而后,他那饱满的唇轻轻抿了抿,却没有发作,“不及殿下英明神武。”    见状,赵营微微挑了挑眉,那墨袍一拂,转身而去。而千黎落自知自己并未得到陛下的垂青,今后的仕途怕是更为难走……    而千黎落年少成名,自是有不少人觉得他不堪重任,于是,便借机难为他。    在金銮殿里,呈列着一对用整块蓝田玉制成的玉桶,通体温润,晶莹剔透得紧。自秦高祖以来,便被列为传国之宝,动之则死。千黎落自是那殷商之家,不免多看了几眼,而那卿大夫鲁成见状不由出言讽刺道,“千黎落,人人都说你武功高强,力能扛鼎,有楚霸王之勇,你敢不敢把这只玉桶抬起来?”    “这玉桶看起来重,实则千某一只手便能提起来它。”千黎落自是年少气盛,不由轻轻一笑,自负地一笑。    “我可不信,就连这大秦的勇士都抬不起来,你可莫要虚妄了。”鲁成满脸不信,甚至眸带讥嘲。    “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千黎落自是看到了他对自己的不屑,微一抿唇,便走向那玉桶。一只手就举了起来,他不由挑了挑眉,转身,向鲁成走了过来,说道,“看,这不是很容易吗?”    而那鲁成顿时向身边的一个官员打了个眼色,狠狠一伸脚,千黎落顿时一个侧身躲过,“你这是作甚。”    “我这不是不小心嘛。”那官员摸了摸鼻子,打着马哈哈,说道。    千黎落顿时有些不愉,这时,鲁成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怎么了?这是。”    千黎落只觉得手臂一麻,如同万蚁啃咬,那只手顿时狠狠地松开。    只听“哐啷”一声,那玉桶顿时掉落在地,碎成片片玉块。千黎落顿时震惊地睁大眼,还未开口,那鲁成手中银光暗暗一收,先倒打一耙,“千黎落,你真大胆!皇室之物也敢打碎?!即使你是新科文武状元,此罪也不可轻饶!”    而那阴翳皇帝也恰好出现,那阴冷的眼望着这一幕闹剧,问道,“发生了何事?”    千黎落知道他不喜自己,而那鲁成敢这样做,自是有他能依仗的东西,千黎落不由忍着怒火,自己不能输。而后,那翩翩少年跪在地上,仰着脸,轻声道,“为了陛下的江山,我才打掉了那只玉桶的。”    “荒谬,简直是荒谬,”鲁成激动地大声说道,而当那赵营冷冷的眸光向他扫来的时候,他不由冷汗淋漓,狼狈地匍匐在地,身子颤若筛糠,“臣自知失言,臣罪该万死。”    “何出此言?”赵营眸中一冷,面上懒得理那鲁成,只是淡淡地望着那芝兰玉树的千黎落,而那那阴郁的眼眸不经意地扫过他那白皙秀美的脖颈,微微顿了顿。    感受到那幽冷如蛇的目光,千黎落微微一僵,而后,他暗暗捏拳,努力平复自己颤抖的情绪,轻声道,“古语有云,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只有一统江山,又哪来的有二统江山呢如果二统江山,国家又怎会安宁”    顿时满朝文武鸦雀无声,甚至是面面相觑,有不少臣子冷汗直流,恨不得遁地而逃。    赵营先是眸中一沉,而后,望着那满眼澄澈的翩翩少年,阴沉地勾了勾唇,“你果然能言善辩,不枉孤……”    听着他似是而非的话语,千黎落顿时一脸不解地看着他,“陛下?”    “上朝吧。”赵营也看都不看他一眼,轻轻甩着如烟的墨色袍袖,在一干太监的簇拥下,踏上了白玉台阶。而几个太监宫女顿时匆匆打扫干净,垂首立于雕花红柱之后。一干重臣们却是心思不一,但多数人认为,这新科状元怕是以后要蒙受隆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