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翻身的刹那,疼痛像是冬眠后的野兽般开始苏醒,剧痛肆无忌惮的侵犯我的五脏六腑,我开始颤栗,冰冷的雨水洗刷着我伤口上的一切,头顶上暴雨依旧,雷声轰鸣。
我眼中的模糊逐渐清晰起来,肚子发出哀鸣。
我活过来了,一场雨把我从死神的手里拉了回来。
同样活过来的,还有这片区域的丧尸们,磅礴的雨声让它们苏醒,齐齐仰望天空,它们不知道怎么去猎杀天空之上的食物,只能漫无目的的在无人街道上奔跑。
陈三生哈哈哈大笑,方泽没死,他的极乐又回来了!
他感觉之前散退的激情加倍返还,虚惊一场的惊喜让他斗志昂扬,他举起未喝完的酒,大叫道:今晚狂欢,让赵玉玲好好乐一乐!小九小八,你俩带赵玉玲去洗个澡,其他人跟我去挑选赵小姐的礼物,今天晚上谁都得给老子玩尽兴了才行!当然,你要是小老弟不行也就别勉强,哥几个都看在眼里,都别说。
男人还能说自己不行?不行也得行!
沃尔码内立刻忙碌喧嚣起来,瘫在地上的赵玉玲被小九小八拉起,被拖走前她朝穹顶上的玻璃望了一眼,眼中只有遗憾:方泽的命也不好,也没有赶上好时候。
。。。。
暴雨倾盆,我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水泥柱子旁边,下面是人间惨乱,灌了水的食物就在我旁边,我没有去吃,我心已决,既然老天把我拉回来一次,那我就再死一次,我不信它还有什么办法在拉回我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雨小了很多,稀稀拉拉的还存在,底下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下来。
陈三生也玩累了,这一次的状态出奇的好,或许有酒的助兴,哥几个每人都不下几遍,有些兄弟直接栽倒在地板上呼呼大睡,他点起一根烟,朝穹顶竖了个大拇指。
初中老师说的真好,如果生活辜负了你,不要气馁,不要埋怨,接受它,或许会有意外的惊喜。
这不,一场雨就把惊喜带来了,老天待他不薄啊。
“陈哥,再表演个中年推车?”
“不来了不来了”陈三生摇手:“在玩就玩坏了。”
“玩坏了上面不是还有一个吗,可以开发啊!”
“去你妈的!”陈三生笑骂。
“陈哥,睡觉了啊,明天接着玩”
“好”陈三生深深吸了口烟,沉重感压上眼皮,他也疲倦了,将烟屁股随意的仍在浊液中,看了眼瘫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赵玉玲,他也准备找个地方睡觉了。
今天,虽有曲折,但玩的还不错。
我恍惚的听见有人在跟我道别,声音很熟悉,好像是赵玉玲!我穆然睁开眼,赵玉玲的声音怎么能传到这上面?
可是周围依旧是稀稀拉拉的雨,并没有她的影子,犹豫了片刻,我费力爬到合金酸泵玻璃处,向下望去。
下面的灯已经熄灭大半,但是还有几盏没有关掉,可以将下面的景象依稀照清。
赵玉玲没有跟我说话,她甚至没有看向我。
但我的眸子却在看向她时紧缩了起来。
浑身不堪的她慢慢从地上爬起,周围躺着一片呼呼入睡的男人,她站起来很费力,移动也非常费力,像是内部被破坏完全的木偶,她一步一步移到陈三生身边。
陈三生已经呼呼大睡了,她费力的移到他跟前,轻轻摸索他的身体。
我要崩溃了,我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形!
赵玉玲,你在干什么!
你对得起江天吗!
你对得起你自己吗!
我想要骂出口,可是话到嘴边却噎住了。
细微的灯光下,我看清了赵玉玲在摸什么,她从陈三生的兜里摸出了一串钥匙。
我想到了什么,心里涌现出一股悲哀。
赵玉玲拿着钥匙朝大门走去,一瘸一拐,灯光拉长了她的影子,像一个索命的女鬼。
她走到大门口,望向紧逼的铁门(沃尔码正门都是有铁门封锁的,所以丧尸突围不进来)。
我不知道她停在那里做什么
赵玉玲其实在听门外的雨声,淅淅沥沥的煞是好听,就像鬼差在雨中舞蹈。
赵玉玲嘴角泛起一抹解脱的微笑,她将钥匙捅进锁眼,轻轻转动,锁啪嗒一下开了,门锁开启的脆声被呼噜声直接淹没。
她双手扶住铁门抓手,咬牙向上抬起,赵玉玲的身体不断颤抖,她已经没有力气了,但是求死让她身体涌现出一股巨力。
哐当哐当!
卷帘铁门被抬了上去,巨大的噪音将陈三生从睡梦中惊醒,他大吃一惊,见到赵玉玲竟然把门给打开了,五魂六魄瞬间丢了一半。
“你个臭婊子你在干什么!”
陈三生的尖锐叫声吵醒了其他人,他们睁开迷醉的眼睛,立马胆寒。
小九快速爬起要朝赵玉玲扑去,可是已经晚了,雨夜让丧尸们格外兴奋,赵玉玲抬动铁门的声音早就被他们捕获,等陈三生他们反应过来,铁门外已经出现丧尸的声音。
赵玉玲张开手臂,像是在欢迎扑过来的丧尸。
丧尸爆发后,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期待丧尸,厌恶人类。
第一只丧尸直接将她扑倒,大肆啃咬起来,赵玉玲一直面带笑容,后面的丧尸冲进沃尔码,杀向惊慌失措的陈三生他们。
“跑!快跑!”
陈三生他们屁滚尿流的开始楼上逃窜,丧尸追的很急,而他们多人运动刚刚结束,体力和爆发力根本不能与丧尸相提并论,丧尸很快就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其中有个壮汉一不小心,跌倒在楼梯上,被扑过来的尸潮们快速围上。
丧尸们饿了这么多天,下嘴极狠,那壮汉惨叫,丧尸便啃他嘴巴,撕咬舌头,吃他鼻子,他还没穿衣服,丧尸顾不了这么多,看他这块多余,直接咬了下来。
陈三生越发胆寒,拼命朝屋顶通道跑,那是这家沃尔码唯一可以作为隔绝丧尸的地方了。
他们跑到楼顶,通道就在眼前,这时丧尸也跟了上来。
“钥匙,他妈的快拿钥匙!”陈三生大喊。
“陈哥钥匙不是在你那保管吗?”
卧槽,逃命之下他竟然忘了这一茬子,他一摸兜,神色更加惊恐起来。
钥匙没了!
所有的钥匙都没了!
再看向通道出口,那里被他亲自锁上了一把把难以撬动的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