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空灵瞪大眼睛，也压低声音，“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那天掌门师尊和逍遥真人说话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的。”　　逍遥真人就是辉白的师尊。　　小七继续说：“后来好像是那个女妖被一个厉害的妖族看上了，虏到了西楚断了联系，辉白师兄这次去就是为了救她。”　　“那掌门师伯和逍遥真人能同意吗？”　　“肯定不会同意啊，但是辉白师兄那个倔性子是出了名的，他要是想去的话别说九头牛了就是九个大鹏也拉不回来啊。”小七坐直身子，“此行凶险十分，辉白师兄他......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空灵默然，出于此种目的，掌门是绝对不会让其他弟子跟着辉白一起去的，但辉白一人的话，风险将大大增加。　　“所以，”小七握住空灵的手，关心道，“你可千万打消这个念头，西楚太危险了，青虚师叔也不会同意的。”　　“我自然知道自己的斤两。”空灵点头，“只是，辉白师兄他...这不明摆着去送死吗。”　　小七表情茫然：“这大概就是话本上常说的情爱吧。”　　“可对方是妖啊。”空灵用一只手撑住下巴，“不是有句话是‘人妖殊途’吗。”　　“谁知道呢。”小七耸耸肩。　　两个未曾经历情感之事的小姑娘都沉默下来。许久，小七才打破略微沉重的气氛，转移话题道：“对了，青虚师叔不是新收了个徒弟么，你感觉她怎么样，好相处吗？”　　空灵露出无奈的笑：“就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而已，不过厨艺不错。”　　“那你岂不是解放双手了？”小七一挑眉，“所以才想着下山历练？”　　“是啊，跟我同年进来的都不知道出去多少次了。”空灵语气有些幽怨地一摊手，“我呢，师尊每次都不让我出去。”　　“没办法，谁让你年纪小呢，师叔也是为你着想。”小七安慰性地拍拍空灵的手，转而说，“师尊前段时间还长吁短叹，好像是夜观天象发现什么妖族蠢蠢欲动了，所以接下来可能会对下山历练的弟子严加审核，毕竟有关生命安全。”　　跟在掌门身边的人消息就是灵通，不像她，整天窝在挽月台都快与世隔绝了，空灵这么想着，突然对去山下历练有了无限期待。　　又说了点有的没的，兴致来了，空灵还跟小七八卦新来的小师妹有胆有识敢去追求青虚师尊，小七笑地正前仰后合呢，突然余光一扫，收起脸上的笑皱起了眉：“糟了...”　　“怎么了？”空灵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小七的直系二师兄昼夜冷着一张脸快步走过来。　　“二师兄。”　　“昼夜师兄。”　　小七和空灵都站起来打招呼。　　昼夜对空灵稍一点头算是回礼，然后矛头直指小七，语气冷硬：“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　　“遁地术难度比较高，师尊准许我可以晚几天交功课的。”小七辩驳道。　　“哼，偷懒就直说！”昼夜不为所动，“现在，立刻，去练功台！”　　“是。”小七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昼夜身后，回头朝空灵做个鬼脸，用夸张的嘴型控诉道，“他好烦哦。”　　空灵无奈地摇摇头，想起了同样督促自己练功的千叶，在习习晚风中伸个懒腰，出来这么久该回去了。　　几天后，已经做好全盘考虑的空灵正式向青虚提出下山历练的申请。　　青虚沉吟片刻：“也是时候了，你想去哪里？”　　“弟子自知灵术低微，南宇都城与灵山相隔不远，想去一游。”　　“南宇...”青虚微微点头，“可以，只是最近山下可能不会太平，你一个人太过危险。”　　空灵默然，她选南宇都城这般繁华地带就是因为安全系数高，想一个人带千叶去，没想到会连天子脚下都不太平了么...空灵还想再问点什么，青虚已然低头看书：“此事我会跟掌门师兄提，你这几天加紧修炼，先去吧。”　　“是。”空灵抿抿唇，退了出去。　　“诶，师姐？你也来找师尊啊？”一出门就看到子瑜提着一个食盒兴高采烈地迎头走过来。　　空灵觉得自己见到小师妹已经是反射性地会做出无奈表情了：“你抄书抄完了？”　　前两天子瑜还跟她抱怨师尊说她不好好修习罚她去抄书，这么快就又生龙活虎了真是生命力顽强啊。　　子瑜得意洋洋：“抄书而已，小意思啦，我可是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抄书早就抄出捷径了好吗。”　　“九年义务教育？”这个小师妹口中的新鲜词还真是层出不穷啊。　　“咳咳，没什么啦，话说师姐你来找师尊做什么？”子瑜一边问一边将食盒的盖子掀开一点，顿时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我是来给师尊送点心的，这是我给师尊做的桂花糕，可香了，师姐我也给你留了一盘在厨房呢。”　　“桂花糕？”空灵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你用的哪里的桂花？”　　“就是师尊院子里的那丛啊，比我之前见过的都要香，做出来的糕饼超级好吃。”子瑜小心翼翼地将盖子重新盖好，脸上都是期待，“师尊一定喜欢。”　　“你...自求多福吧。”空灵抽抽嘴角，“那是师尊最喜欢的花，一般人都不让近前的，你竟然还上手摘了，师尊这次要被你气死了。”　　子瑜先是一惊，然后想到什么似的双眼放光：“这不就是电视剧里的惯有情节吗，哈哈哈，天意啊天意啊，看来师尊就是我的命中注定了。”接着秒收表情，凝重道，“好，刚才我什么都没听到啊，师姐你也什么都没跟我说知道吗。我一定要自然，自然，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加油。”空灵懒得跟她鸡同鸭讲了，摆摆手就要走。　　“诶，等等，师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来找师尊做什么？”　　“没什么，就提了一下下山历练的事儿。”　　“下山历练，”子瑜立刻感兴趣，“什么时候，我能去吗？”　　空灵哭笑不得：“师妹，你不是刚从山下来吗，这也太心急了吧。”　　“可是人家一穿越就来这儿了，都没有好好看看，而且去历练多威风...”子瑜小声嘟囔几句，一扭头，“我去问师尊。”　　空灵失笑，师尊怕不是要被小师妹气死了，不过，她闻闻空气中残留的香气，不愧是师尊用灵力灌溉出的桂花和师妹的高超厨艺的强强联手，太勾人馋虫了，也许师尊会像美食低头也说不定。　　空灵一边脑补师尊有可能对师妹做出的惩罚一边快步向厨房走去，小师妹给她留了一盘呢真是大好人，回头有机会帮帮她好了。　　到厨房的时候，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肚子滚圆的千叶，空灵立即警惕：“我的那一盘呢，你没吃光吧。”　　千叶翻个白眼：“呵，女人！放心吧，给你留着呢。”　　空灵上前一看，果然蒸屉里好好地放着一盘，还冒着热气呢，直接上手放进嘴里一尝，软糯甜鲜，顿时满口生香，好吃地直跺脚：“太好吃了，太好吃了，师妹太厉害了。”　　“与其说是你那师妹厉害，不如说是原材料灵气充足，口感才这么地好。”千叶摸着滚圆的肚子眯着眼睛回味道。　　“你也闻出来了？不对，你该不会看着她做的吧？”　　“一边做一边吃。”千叶一脸满足。　　“你也不提醒她！等下师妹肯定会被师尊罚。”　　“哼，花儿都已经摘下来了，做成美食不是更好，这不是还给青虚送去了吗，又没有吃独食。”　　“说地好像还挺有道理......”　　用罢美食，一人一狐就蹲在青虚院门前等着子瑜出来。再怎么说也吃了人家的嘴短，不能让人一个单独受罚。　　“对了，青虚同意你下山历练了吗？”千叶问。　　空灵点头：“但是师尊好像还是不想让我一个人去。”　　“为什么，南宇都城算是比较安全的地方了，而且你的灵力不低，遇到一些情况自保肯定没问题。更何况，还有我跟着。”　　空灵摸摸千叶毛绒绒的小脑袋：“可能师尊还担心你托我后腿吧，安啦，这次不行，下次我再带你出去好不好？下次我就有经验了。”　　千叶圆溜溜的眼睛瞪着她：“别以为我出去是想着玩，我有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　　“不告诉你！”千叶赌气地扭头，“你都不带我了，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你告诉我我帮你办啊。”空灵淳淳善诱。　　千叶张张嘴，正要说什么，看到子瑜出来又恹恹地转过身：“你师妹出来了。”话音未落就三下两下跳地不见影儿了。　　空灵看着千叶消失的方向不知所以，这小家伙貌似脾气越来越大了什么情况，难道是...一个念头在空灵脑中划过，还是找个时间去下面藏书阁找点这方面的书来看看好了。　　“师妹，你没事吧？”空灵观察着子瑜的表情，好像并没有受罚的样子。　　子瑜一脸苦恼：“师尊不许我跟你一起下山历练，说我丢他的脸。”　　一向文雅淡然的师尊竟然把丢脸这个词都用上了，看来真是气地不轻，可是为什么想到那个情况就有点好笑呢，空灵抿抿唇，将笑意压下：“师尊没追究桂花的事儿？”　　“师尊一开始是很生气，但是尝了我的手艺之后脸色就没那么难看了，”提到这个，子瑜情绪勉强好了些，“可是，”她又苦下脸，“师尊罚我又抄三本经书不说，他不许我下山历练怎么办啊师姐。”　　“在灵山，从来没有新晋弟子去历练的先例，师妹你的修炼不够，师尊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可是我想去嘛，我跟着你们就好了，师姐你保护我啊。”　　“只怕到时候我自身难保。”空灵吓唬她，“你有这个空不如多练练灵术，时候到了自会让你下山的。”　　“那要等到哪年哪月，”子瑜不满地嘟囔，“每天都抄书看书抄书看书无聊死了，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那种高深的灵术什么时候才能下山除妖啊。”　　“这可都是基本功啊，你要是觉得看书参悟不了可以去下面练武台去跟师兄弟们切磋切磋，强身健体也是一种修炼。”　　“那有什么用，我想学飞，师姐你教我飞行术好不好，那天我看到你飞了，好帅的。”子瑜撒娇。　　“可是飞行术需要深厚的灵气做基础，你体内灵气还不足以支撑，”空灵拍拍她的肩膀，“好好修炼吧，这个是没有捷径可走的。”　　“不，我可跟别人不一样，我穿越过来可不是为了天天看书的。”子瑜咬牙，“我一定要跟你一起下山去见识见识，也让师尊明白我不在了他会有多无聊！”　　什么鬼？她怎么就不信后面那一句呢，空灵汗：“那...那你加油，师尊没罚你就好，我先去找千叶了，它最近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　　“说到千叶，我早就想问问你了，千叶为什么会说话啊，我上次问它它都不理我的，它是妖族吗？”子瑜好奇道。　　空灵一怔，立刻想起她第一次见千叶的时候，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那时她对妖族还不太了解，见到被血浸红的受伤小兽二话没说就把它抱回了挽月台细心照料。第一次听它开口说话也着实吓了一跳，空灵不是多嘴的人，也没多大的好奇心，这么多年了，除了千叶这个名字，她好像对它，毫无了解。　　不过换个方面想想，他们一起相处了七年，应该是很好的朋友了。但千叶也从来没有说过它的身世。它不说，空灵也不问。一人一兽就保持着这样的默契与距离，相处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