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梅姨怕林蝶衣因为杜晓晓的事胡思乱想,便一大早叫人去请她,让她陪着自己去城外。 经过一个晚上,林蝶衣也想明白了,知道梅姨也是为了自己好,没说什么,梳洗了便与梅姨一道用早饭。 正准备出门,有人来报,吕掌柜的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梅姨还没来得及开口,又有人进来说赌场的马车也到了。 梅姨虽是派人去请了东叔,但看杜老爷昨天那架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本想着他没心情出来。 出了府门,吕掌柜带着裘文宇,东叔与祁先生,最奇怪的便是瑹瑀瑄也站在那里,身后是紫檀和那个孩子,更远些竟杵着一脸委屈的杜晓晓。 纵是梅姨见惯了各种场面,也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她猜到杜老爷会想方设法让玉公子收了杜晓晓,可却想不到他竟这么把她堂而皇之的带了出来。 “破晓,还不快过来见礼。” 杜晓晓扭捏的走过来,敷衍的行礼问安:“见过梅夫人、林小姐。” “这是我新收的丫头,改名叫破晓。” 林蝶衣眨了眨眼睛,显然不大明白,不过却颇为欢快的说:“梅姨,我要骑马,叫红袖陪你坐轿。”吩咐了人去牵马,自己则跑进了府里。 杜晓晓嫌弃的撇了撇嘴,哪儿有大家闺秀的样子,用不了多久玉公子就会知道我比你好上百倍。 梅姨压低声音:“你还真敢带来,幸亏小蝶不似一般女子,否则你可就有的受了。”谁让她比普通女子少根弦呢。 瑹瑀瑄淡淡一笑:“她定会信我。” 梅姨笑着,心中生出些许羡慕,脑海中竟浮现出一个人的脸,当初若是他们也能如此笃定,结局是否会不同? 远处传来马嘶声,云墨和云锦许久没见,两马头颈交错,甚是亲密。 林蝶衣披着银灰色斗篷,与红袖一同出来。 大家各自上了马车,紫檀也把孩子抓到马背上,瑹瑀瑄让杜晓晓跟着梅姨的马车,随时听候吩咐。 杜晓晓坐在车辕上,马车略有颠簸的时候,车帘会稍微摇动,露出一丝温暖,更让她觉得身子冰冷。看着前面比肩骑马的两人,心中恨意升腾。 “你怎么会收了她?”林蝶衣之所以要骑马,就是为了问个清楚。 “昨天杜老爷带着她在赌场大闹,非要我纳了他的女儿为妾,我说只能收为丫鬟,杜老爷不肯,没想到杜晓晓竟是同意了。” “你有何打算?” “气走她就是了,玉公子已有了玉夫人,身边再无须其他女子。” 林蝶衣灿然一笑,轻抖缰绳,云墨立起半个马身长嘶一声,四蹄舒展,绝尘而去。云锦自是不甘落后,不等主人吩咐,自动跟上。 紫檀才要催马,听得主人吩咐一句,你不用跟来,略一迟疑,两匹马已经跑远。 城外,农家里的半大孩子围着两匹马,眼馋的却是不敢摸。那匹白马虽是见过,但当时离的太远,还有人牵着。今天听得马蹄声急,两人下马后,只是把缰绳往马背上一搭,由得它们自己乱走。两匹马走走停停,孩子们就亦步亦趋的跟着。 等了一会儿,三辆马车依次走近,车才停稳,杜晓晓也不扶梅姨下车,袅袅婷婷走向瑹瑀瑄。 她当然不会甘心只当一个丫鬟,虽然让别的男人碰了身子,但像林蝶衣这样自小离家,为了养活自己指不定做过什么丑事的女人,玉公子都能温柔对待、百般呵护,更何况自己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而且自己破了身子,也全是玉公子导致的,于情于理,就算做正妻无望,但自认当个宠妾绝对绰绰有余,所以只要能在他身边,暂时委屈一下不算什么,只要玉公子能多看她一眼,她相信自己早晚有机会得到他的心。 瑹瑀瑄见她靠近,微微皱眉道:“这里不需要你,你去伺候梅姨吧。” 杜晓晓低着头,楚楚可怜的说:“玉公子,晓晓知道公子讨厌我,这破败的身子早该消失的好,可父母年迈,晓晓不舍得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若不是晓晓不小心走了嘴,父亲也不会急急的来寻公子,现在父亲气我不争气,哥哥又不待见晓晓,天下虽大却没有晓晓的存身之处,只求公子莫要嫌弃,晓晓甘愿做牛做马以报公子大恩。”强忍着泪水,脸颊泛出娇羞委屈的粉红。她没有责怪玉公子半分,而是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我何时说嫌弃你了?” 杜晓晓立即破涕为笑:“谢谢公子。” “行了,你去伺候梅姨吧。”他不耐烦的说,林蝶衣见杜晓晓靠近便特意走的远了些,现在已经快走到山脚下,怕她冒失上山碰到猛兽,朝杜晓晓摆了摆手便快步赶了过去,留下她一人咬碎一嘴银牙。 林蝶衣一人百无聊赖,突然想起有人说山上有猛兽,竟是闲极无聊想进山去看看。谁知还没爬几步就被人抓着胳膊喝止:“你乱跑什么,当心老虎把你吃了。” “这冰天雪地的,老虎也躲着不敢出来。”林蝶衣完全不放在心上,继续往上走。 瑹瑀瑄也没坚持,跟着她继续往上爬,前面树林渐密,有村民发现了他们:“快下来,前面有捕兽的夹子。” 林蝶衣迟疑了一下,才想下山,一阵寒风吹过,听到风中夹杂着微弱的嚎叫声,向瑹瑀瑄问道:“你听见了吗?” 他点了点头,把她拉到自己身后:“你不可乱走,踩着我的脚印。”捡起一根粗壮的树枝探路,循着声音慢慢往深处走去。 声音越来越大,原来是一只小兽的后腿被捕兽夹子夹住了。 瑹瑀瑄撕下一条里衣裹住自己的双手,咬牙忍着右手传来的疼痛,掰开了兽夹,将那小东西拎出来:“它的腿被夹断了。”把手里的树枝掰成小段固定在它的腿上,用手上的布条缠住。那小家伙好似有灵性,知道是在给它治伤,疼的呜呜直叫却没有乱动更没有咬人。用前襟将它裹住,仍是让林蝶衣跟在他身后,沿着来时的路往山下走。 “它是狼吗?”林蝶衣见过成年狼,可这一身漆黑皮毛的动物却不是很像。 “我也不确定,也许村民能知道。” “主人……”看见他们回来,东叔和紫檀双双迎了上去。 “告诉你们山上危险,怎么反而更是上去了?”梅姨生气的问。 林蝶衣讨好的拉着她的说:“你快来看看……” 几个人围了上去,有的说是狼,有的说不是。 两个孩子拉了一个当地的老人过来,老者一见竟跪地便拜,老实的磕了三个头,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说:“两位可是积了功德了,因为毛色纯黑,我们都叫它乌狼,听我爷爷说,他有幸见过一次。这种狼极有灵性,却又少的可怜,据说见到它的人都能大富大贵。” “还是神兽呢……”林蝶衣摸着它的小脑袋说,“我们今天得把你带走,等你伤好了,就再把你送回来,让你能跟父母团聚。” 小狼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了看她,仰头嚎叫了一声,却是声音稚嫩,传的也不远,一点儿气势都没有,逗得林蝶衣点着它的头哈哈大笑。它竟知道是在嘲笑它,趁她不备张嘴就要咬,幸亏林蝶衣把手拿开的快。 瑹瑀瑄狠狠的打了一下狼的脑袋:“你若是敢咬她,我立马把你的另外三条腿都打断。” 小狼吓的缩了缩头,耳朵都耷拉了下来,林蝶衣更是嘲笑道:“瞧你这样子,哪儿有一点狼的威风,以后你就叫小兔子吧。” 红袖笑道:“给狼起名叫小兔子?亏你想得出。” “你看它这样儿,兔子看起来都比它凶。”笑眯眯的对瑹瑀瑄说:“你的药膏能给它用吗?” “它断了骨,那药不管用。动物都有很强的自我复原本领,它只要安份的待些日子,伤口自然会痊愈。” “这倒简单,给我养着吧,我每天给它喂肉吃。” “它还太小,需要喝奶……小子,去问问有没有谁家有刚下了幼崽的狗或羊,买些奶带回去。” 孩子还是不大满意,但仍是跑走了。 “他叫小午,不叫小子。”裘文宇为朋友打抱不平。 瑹瑀瑄才不会搭理他,把小狼放在梅姨的马车上,衣服上沾了狼血,又惹得他不高兴。 还是东叔了解主子,自从上次他丢弃了被泥巴弄脏的披风,就在车里准备了备用的干净衣裳。 “公子,晓晓伺候您更衣。”杜晓晓看见他往马车边上去了,也一溜小跑的跟着。 “不用了……” “刚才掰开捕兽夹子的时候,有没有碰着你手上的伤口?”林蝶衣也走了过来,拉过他的手一看,有几处才长出来的嫩肉已经破了,渗出了一些血丝。 “小伤而已……” “还是我帮你更衣吧。”背对着杜晓晓,冲他神秘一笑。 “也好……”瑹瑀瑄掀开帘子,拉着林蝶衣的手与她一同进了车里。 “里衣也破了,东叔有没有预备着?” “应是没有,回去再换也无妨的。” 杜晓晓听着里面的对话,脸上又是讥讽又是羡慕,竟然主动提出帮男子换里衣,林蝶衣真是不要脸。 瑹瑀瑄掀开帘子下了车,把弄脏的外袍塞给了杜晓晓:“扔了吧。” “你还没有上药呢……”林蝶衣举着药瓶子出来,蹲在车上探出身子抓过他的手,把药在他的伤口上抹匀后,将药瓶塞进他的怀里。闪开他想要跳下马车,却被他揽着腰抱了下来。 林蝶衣红着脸急忙要推开他的手:“快放开,有人看呢……” 瑹瑀瑄回头不快的斥责道:“没眼力的东西,还不快去把脏衣服扔了。” 杜晓晓眼中带泪的走了,林蝶衣见她走远后,在瑹瑀瑄怀里仰起头低声说:“会不会有些过分了?” “不过分她怎会离开?难道你想让她一直跟在我身边?” “可她……”林蝶衣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她因为打了我一巴掌,被你推倒在地才破了身子,后来又是我安排拂杨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了丑。虽说是她有错在先,但终究也是我害得她落到了这般田地。我真是应该先打听清楚她为何非要进京,或者后来能向拂杨问明情况。现在看着她在你身边我甚是心烦,可如果真赶了她走却又狠不下这个心……”不知如何是好,将头埋进他怀里整理着纷乱的思绪。 他心疼的抚摸着她的长发:“一切有我在……”杜晓晓慌乱闪开的目光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吕掌柜担心赶不及回城吃午饭,特意带了两个食盒的糕点。眼看就要到午饭时间,正准备找农家借些桌椅,再讨一壶热水,却有人过来邀请他们一起用饭。 村头儿的一间大屋里已经摆好了长条桌椅,农妇们正在忙活着,有人端上来两大盆热气腾腾的菜粥,热情的招呼着他们:“如果老爷夫人不嫌弃我们的饭菜粗淡,就坐下将就着用些暖暖身子。” 梅姨笑答:“许久不吃这样的饭菜,还真是有些馋了,不过怎么好意思让你们破费。” “我家老头子在夫人手底下做工,每天都能拿回一吊钱,我们的日子可比以前好过多了,用这么简单的饭菜招待你们,我们都觉得寒酸,怎么能说是破费。”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大家有说有笑的坐下,又端上来才出锅散发着糊香的金黄色的饼子以及腌制的咸鱼干。 林蝶衣拿起一个饼子咬了一口,酥脆清香还有淡淡的甘甜。看见瑹瑀瑄用左手持勺喝粥,右手拢于袖中,从饼的另一边掰了一块儿递到他面前:“你以前应是没吃过这样的饭食吧?尝尝看。” 瑹瑀瑄张嘴便吃了下去:“还不错。” 林蝶衣喜滋滋的又喂给他一些,还往他的碗里夹了几个咸鱼干。 “玉公子果真是富贵人家出身,连吃饭都不用自己动手。”红袖打趣道。 “他的右手受伤了,不方便拿筷子。”林蝶衣白了她一眼。 “我右手也不太舒服,你也喂喂我吧。” “好呀。”林蝶衣直接拿起一整个儿饼子往她嘴里塞。 梅姨正坐在两人中间,被她两人闹得吃不了安生饭:“你们两个能不能安静一会儿,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吗?” 两人互相笑望着不敢再闹,杜晓晓借着机会偷偷溜了出去。这样的东西她可吃不下,只咬了一口咽下便觉得嗓子生疼,他们怎么还能吃的津津有味,真是土包子。爬到吕掌柜车上翻出食盒,拿了两块点心,躲在马车后面偷吃了起来。 瑹瑀瑄吃了大半个便觉得饱了,林蝶衣说:“小午弄到了些狗的奶,我去看看小兔子爱不爱喝。” “你顺便把食盒拿过来给村里的孩子们分了。”梅姨嘱咐着。 林蝶衣来到马车旁边,挑开帘子见小狼已经把碗里的奶喝了个干净,看见她来唔唔的叫了两声。 “你是不是饿了许久了?”又在碗里添了些奶,看着它动着鼻子闻了闻,伸出小舌头吧嗒吧嗒的舔了起来。摸着它的小脑袋看了一会儿,就往吕掌柜的马车上去寻食盒。看见一个食盒就摆在车辕上有些惊讶,随后便看见了杜晓晓从马车后面走出来,她的嘴角还沾了些点心渣子。从车里拿出另一个食盒,不在意的说:“你拿上这个食盒。” 杜晓晓吃的有些发干,想找水喝,却正好被林蝶衣看见,心中一阵惊恐,自己现在只是个丫鬟,背地里偷东西吃,若是被公子知道了,定会以此为借口把自己赶走,不如先下手为强,说不定还能捞些好处。 主意打定,左右看了看,确定四周无人,将食盒打翻在地,跪在地上号啕大哭:“奴婢知错了,请夫人饶过奴婢这一回吧。” 这哭声不仅让林蝶衣回头看,更是引了不少附近的农户出来。杜晓晓见有了围观的人,更是哭得委屈,还一个劲儿的磕头,实际上是暗暗的捏碎一块儿点心,混了些泥土沾在自己的唇边。 “你胡说些什么,还不快点起来。”林蝶衣被搞的一头雾水,她母亲在家中占据主导,她又自幼离家,过的是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涯,根本就对女人间的勾心斗角毫无认知,见到杜晓晓如此,还以为她是发了疯病。 “奴婢确是失手打翻了食盒,但这土地比不了府内的青砖地,奴婢真的吃不下……” 很多农妇年轻时也在有钱人家做工,见多了苛待下人的事,对杜晓晓起了恻隐之心。 “夫人就饶过她这次吧,不过是点心,让她赔就是了,何必非要让她吃了。” “听那姑娘的意思,在府内没少吃掉在地上的东西,平时见夫人总是笑的,没想到也是个心狠的。” “这姑娘今天是第一次见,好像是跟着公子的,说不定也是这丫头不安分,一心要在府中往上爬,惹恼了夫人。” “原来是母老虎发威了……” 各种议论纷纷传入林蝶衣耳中扰得她心烦:“你是发的什么疯?”说着伸手要拉她起来。 杜晓晓却是躲开她的手,更是哭的惊天动地:“奴婢知错,夫人不要打我……” 岂止是打她,如此无理取闹,幸亏没有祭天剑在手,否则真会杀了她止住这场闹剧。 杜晓晓仍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甚至哀求起围观的人:“你们别再为奴婢说话了,否则奴婢说不定回去又要跪破碎的瓷片,或是几天几夜不让吃饭……” 谴责声更甚,林蝶衣百口莫辩,心头火起,双手紧握,真气涌动,衣裙飘动,眨眼便来到杜晓晓面前,抓着她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我真的做过你说的这些事吗?” 杜晓晓吓的脸色煞白,但仍是哆哆嗦嗦的说着夫人饶命,咬死了不松口。 “你说的这些我都做过又如何?现在就连你的这条命我也要了。”手指不断收紧。 杜晓晓只觉喉咙发紧,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在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消失,瘫软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放手……”林蝶衣用力想要挣脱拦在她腰间的手臂。 瑹瑀瑄没有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有村民来说夫人当众苛责下人,他就暗道不好,蝶衣怕是着了杜晓晓的道儿。飞身赶到时,见她正掐着杜晓晓的脖子,周围的人敢怒而不敢言,但都对她产生了深深的敌意。 “蝶衣,冷静些,我知道与你无关。” 林蝶衣的火气渐渐化成了委屈:“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让她拿上食盒,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可是他们全都相信了,杜晓晓为什么要诬赖我?”紧抓着他的衣服,身子竟有些发抖,这样莫名的侮辱给她带来极大的震撼,众口铄金更是令她手足无措。 “我知道,我都知道,全都怪我,是我把她想简单了。我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不要怕,我会处理的。”柔声软语的哄着她,盯着杜晓晓的眼神却是冰冷刺骨,这个女人不能再留。 杜晓晓喘了一阵子才顺过气来,见到瑹瑀瑄,理了理衣裳,红着眼睛走过来见礼。 “将这里收拾了,把另一个食盒里的点心给孩子们分了。”冷冷的下完命令,揽着林蝶衣走开了。 梅姨带着红袖刚刚赶到,问清了事情经过,面色凝重的对瑹瑀瑄说:“玉公子,杜晓晓留在你身边,早晚会搞出大事来。” 瑹瑀瑄没说话,只是拥着林蝶衣的手更紧了些。 红袖看着林蝶衣的脸色还是不太好,咬着牙说:“小蝶,我们姐妹找了机会一定替你报仇。” 林蝶衣勉强露出一个笑脸:“我没事……” 红袖还要再说什么,被梅姨拦下:“要不让红袖陪你先回去?” 林蝶衣揉了揉自己的脸,从瑹瑀瑄怀里挣扎着站直了身体:“我没事的……”重新恢复了一张笑脸。 梅姨也没再坚持,知道瑹瑀瑄会一直陪着她,便带着红袖,又去跟东叔他们继续商量事情。 林蝶衣随意走了走,时不时的就能感觉到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开始还强忍着假装不在意,可时间久了心情不免又阴郁起来。 瑹瑀瑄的温柔手掌包住她紧握的拳头,她有些哀伤的站定,抬头看着他问:“他们说的那么言之凿凿,你真的相信我吗?” “他们说的那些事,你做过吗?”看着她坚定的摇头,紫眸中笑意流动,“我只需相信你便可。” 林蝶衣竟瞬时放松下来,感觉到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滑进自己的手掌,十指相扣,他的温暖与支持使她的心重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