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置可否地说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你能惊动我,那就说明你已经背弃了当初的承诺和信用,说吧,你手里都有什么证据,我想看看你值不值得我出手。”
罗近山不知为何,在这位疑似蝾螈到来之后,他的心境变得紊乱起来,仿佛对方正在像自己释放了一种莫名的魔力一般,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然而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当年我们合作的细节,我都有备份,所以你必须出手,记住,你不是为罗家,而是为你自己。”
“你再说一遍。”电话那头发出了金属摩擦般刺耳的声音。
罗近山一咬牙,又重复了一遍。
对方桀桀怪笑,笑声令整个听筒都震颤起来,罗近山将听筒挪开了自己的耳朵。
“罗近山!好样的,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那人突然问道,“樊立成并没有将你们罗氏如何,非但如此还对你们进行了褒奖,你为什么会认为罗家已经危急到必须让我出手的地步?你有什么依据吗?”
罗近山渐渐适应了他的声音和口吻,一想到家族的存亡危机,顿时胆气一壮,连连冷笑道,“原先我还没有这一层猜测,现在我却更加明白了,原来这背后的推手竟然还有你的一份!你以为罗家就没人知道你的存在了吗?你以为罗家会就此莫名其妙地背上历史的罪名烟消云散了吗?你可曾想到会有今天?其实你应该感谢我,至少我提前通知你做好准备,不然的话,我们同归于尽!”
对方砸了电话。
罗近山颓然坐在柔软的靠椅上,麻木地又点燃了一根烟,他感到混沌迷茫,他不知道这种刺激手段是否能为罗家觅得一丝生机。
罗氏矿产交接进展很快,其中邱良的表现非常积极,迅速赢得了吕媛的认可与交接同步进行的是,孙倩带来的地质专家立即着手进行勘测分析,利用最先进最精密的仪器,开始向京城源源不断地输送一组组数据,之前的推断得到初步证实,但核心区域的勘测还需要时间。
向南天那边立即与几位重量级大佬进行会晤,直言不讳地指出自己在清源矿产资源上的失误,他表示个人将承担一切后果,甚至自动免除“国士”的资格,他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在华夏国度内,必须将幕后的黑手揪出来,即便是境外的势力,也将不惜启动最极端的手段措施。
对此,华夏高层震动,但由于事关重大且经历时间过长,暂时无法给出明确的答复,向南天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养成的灵敏嗅觉告诉他,黑手脱不开京城的某些势力,甚至就在京城,因此他步步紧逼,不惜调动一切人脉资源,全力搜寻线索,但凡京城二线以上势力中,有嫡系子弟在清源有过交集或活动轨迹的,统统列入重点排查对象,就连梁志成也不例外。
京城圈子里慢慢有人意识到了不寻常,私下里有不少人指责向南天就是个疯子,但是偏偏最核心权力圈却迟迟没有表态,任凭向南天将京城搅得天翻地覆而无动于衷,这种放任令人不寒而栗,尤其是在进入下半年之后,新一轮的权力更替已经拉开帷幕,各大势力的站队选择越发敏感。
以刘家为代表的一些势力曾经对最高决策层进行过试探,遭到严厉批评,虽然批评的着眼点不在清源相关范畴,但已经表露出一些端倪,进而刺激到了一部分人异常脆弱的神经,奇怪的是,悄然间,“蝾螈”这个代号不知为何被抛了出来。
蝾螈是一种古老的两栖动物,有两个明显的特征,一是超强的生命力,二是超强的自愈力。代号是几十年前特殊历史背景下的一种掩人耳目的手段,在当今社会已经极少有人使用,以蝾螈为名,充分展现了拥有这个代号的人无比的自信,同时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向南天包括褚瑞田、裘中和等人都感觉非常陌生,彼此交换意见之后,认为这是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军、政、商三方立即开展联合调查,但是从消息源入手收获极其有限,进展非常缓慢。
清源九院,钟扬和济善联手治疗进入到第二周,罗清开始有了细微的知觉反应,这让所有人紧绷近两个月的弦稍稍有所放松。
钟扬丝毫不敢懈怠,根据罗清出现的反应及时调整治疗计划,逐步从试探转为实质阶段,摒弃了一切花哨手法的演示,越来越倚重发挥内息玄力的作用,在这个过程中,济善始终跟上钟扬的节奏,而他展现出来的修为令钟扬惊叹!
钟扬不禁对济善修炼的内功心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在医疗领域钟扬动用的玄力可谓达到人体所能承受的极致度,济善不但能保持住同样的内力消耗,而且还能根据实际需求来调整配合钟扬的治疗,这就说明他的修为远超居力以及齐峰,在当今社会内功没落的时代,济善不愧内家翘楚的盛名。
罗清的状态越来越好,连续出现了复苏的征兆,但是心脉的桎梏仍需解开,钟扬与济善研究了一个稳妥的办法,在钟扬持续构建心脉小循环的基础上,由济善负责神经反应刺激,这种对“度”的把握,没有人比他更有经验。
对此钟扬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利用两天的时间将罗清的身体机能激发到一个相对活跃的水准之后,开始了最后阶段的冲刺。
观摩者并没有因为钟扬和济善采取越见平淡的治疗手法而减少,反而从伤者不断改善的数据反映引起了越来越多人的关注,而吕媛则自始至终都目睹了整个进程,这么短的时间里竟有了一种潜移默化的熏陶,甚至都产生了一种奇怪的代入感,在钟扬施术的时候,她仿佛能与之形成一定的默契,这种奇妙的感觉令她百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