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原吉叹了一口气,放下竹筐,站起来说道:“我害怕像其他功臣,无缘无故被卷入谋反,然后被赐死。”
“你是有真才实学,皇上已经看到了。”太司懿继续说,“如今才会变成红人。”
“不,我还是担心。伴君如伴虎,在太学的时候,我是想一路高升,如今梦已成真,总感觉有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不要胡思乱想,对了,你拜堂成亲为什么不发请帖?”
“啊。”夏原吉张大嘴巴,吐了一口气,“锦衣卫被废才四年,我敢大摆宴席吗?”
“如今东厂和西厂还不是存在,你说你想那么多干嘛?”
“因为废除只是明面,暗地里依然存在,甚至更加有威慑力。”夏原吉一边说,一边注视周围。
太司懿点点头:“也对,这几年以来,西厂一直低调行事,东厂反而重拳出击。”
“是吧!”
“嗯,如今玖局收到很多老百姓的投诉,说东厂私闯民宅,动不动就砸烂东西。”
“皇上也为这件事情苦恼。”
太司懿问道,“难道不能像刘伯温那样驱逐四川吗?”
“那岂不是放虎归山!”
“我怎么没有考虑到。”太司懿挥了一下袖子。
“喝茶吗?”夏原吉问道。
“的确有点渴。”
“来吧!”
走了一段时间,太司懿跟着夏原吉进入茶棚。
“大人,来了。”男子端着热气腾腾的茶壶过来。
太司懿问道:“公子,你是这个茶庄的老板吗?”
“哦,不是。是附近几家住户共同出钱建的茶庄。”
“好吧。”
“那么,两位大人请用!”男子转身走开。
这个时候,夏原吉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说道:“可以提问了。”
“你是不是最后一个见到黄驹卫?”
“嗯,当我返回把画像交给他,坐在床边死了。”
“被你撕毁的画像从哪里来?”
“不是你和无名给我的吗?”
“嗯。”太司懿点点头,喝了一口茶,把杯子放到木桌上面,“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夏原吉视线向下,呼吸声变粗。
“不要害怕,我只是根据你的答案来参考。”太司懿说道。
“你不是知道很多线索和证据吗?”
“对。”
“为什么不抓捕?”
“因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跟我一样吗?”太司懿满脸不解。
“老实说,我的确是目击者。”
“我知道。”
“神探,我非常尊敬你这种聪明人,但是,只要我说出凶手的名字,死得更加惨烈。”
“看来你内心深处已经产生恐惧,大人,对不起。”太司懿伸出双手,拿起瓷壶的握把,却还有温度的茶水。
“不用跟我道歉,那么,你怀疑白衣男子是谁?”
“从作案手法来看,一刀致命,说明这个人身手极快。在现场留下证据,想要告诉老百姓,被杀的人都是坏蛋。”
“如何得知呢?”
“你不会忘记那条绣着红色五朵花瓣的纱巾了吧!”
“没有。”
“跟你说说我的看法,凶手故意留下证据,老百姓知道以后,就会探究这条纱巾有什么秘密。”
“真是一条妙计!”
“是的,如果只要二十二年前的发生命案翻出来,西厂肯定压不住。”
“你的意思是?”
“被杀的人都是锦衣卫,我们再来假设一下,西厂派出几个人,去杀了一家人,后来用各种借口了结此案,各奔东西。”
“你认为皇上知道这件事情吗?”
“现在应该知道。”
“嗯,如今京师和应天府被案子闹得沸沸扬扬。”
“大人,还是想让你亲自告诉我,你怀疑的凶手是谁?”
“除了这件事情之外,我什么都可以说出来,这是为了我的家人,不会让她们伤心流泪。”
太司懿露出失望的表情,又问道:“黄驹卫救人之前,看见案发现场什么情况?”
“我记得中书省批阅一本奏折,好像是朱府失火案,上面这样写着。朱小将叭在石桌底,原本想要喊救命,他母亲却摇摇头,而且,两扇大门已经燃烧,无处可逃。朱小将当时很害怕,一直不敢挪地方,还好院子大,火苗烧不到中心点。”
听到这里,太司懿点点头,然后说道:“真是惊悚!”
“嗯,这些话都是黄驹卫说的,在救出人后,他亲自询问朱小将发生的事故。”
“如何发生火灾呢?”
“就是赵氏临死之前,打掉茶台上面的油灯。”
“那么,凶手从哪里找来另一具骨髓?
“奏折里面没有写,根据我的判断,应该是凶手知道赵氏的母亲埋的地方。”
“有道理,对了,你认为故意留下纱布吗?”
“是的,我们已经讨论这个问题。”
“如果是凶手的留下来,诬陷的目的已经达到,说明互相认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