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功德上有了他的名字,他的财运上刻上了他的影子。
上天注定缘定三生,谁也逃不掉,谁也改不了。
他有些茫然,看着尾巴里卷着的孩子,小孩笑的那般开心,珍惜的将三生石塞到怀里,伸出一根小指头对着他说:“我刻好了,你不准反悔。”
你知道你刻的是什么吗?
你知道你承诺的事情有多重要嘛?
你许诺了我三生情缘,天道已经认了我们的三生情缘,再也不能改了,你长大以后,就算是反悔,也不能改了。
“拉钩啊,拉了钩就是一辈子不能改了,你答应过我的。”小孩等不到他拉钩,瘪了嘴,委屈巴巴的说。
他愣了愣,用尾巴尖勾住了小孩软软的小手指,看着他的眼睛,低低的说:“……,好,只要你不后悔,我也不后悔。”
“我才不后悔,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了,哈哈哈哈,虺冰虺冰,你要跟我回家。”
“好。”
回家。
从今以后。
风仪是属于肩负责任的水神的。
虺冰,是只属于你的。
可惜,他没能跟他回家,在一个雨夜,小孩被吸到了天上,如来时一样消失无踪,仿佛他的到来,只是为了拯救他的性命,与他约定一场三世的情缘。
袁峰发现虺冰睡着了,拎着水桶悄悄的退出浴室,吩咐小二不要打扰里面的人,也不要进去怕吓到他,回了客房换了一身清凉的衣服,去找儿子,袁明泽也不怕热,此时正在马棚那里看鵸鵌鸟,犀牛们被算在马棚了,马棚里其他客人的马早就吓得缩在一起,有些甚至吓尿了,嘶嘶嘶的低声叫唤。
袁峰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要离开的客人来牵自己的妈,那匹高大英武的马都等不及开门,直接从马槽上空跳出来的,也难为它那么大的长腿在半空中紧贴着肚皮,后腿伸的溜直蹦出来,难度五颗星还多,跳出来后,叼着主人的包裹就逃出去了。
袁峰骄傲的看着犀牛们,犀牛们看到袁峰也高兴的叫了几声。
袁明泽回头看到了爸爸,跑过来拉住袁峰的手,指着黑不溜秋的鵸鵌鸟问:“爸爸爸爸,回去的时候我可以骑着它吗?”
袁峰摸摸儿子的头,拒绝道:“不行,这只鸟还没有被爸爸训练好,等爸爸训练好了,再给你骑。”
袁明泽失望的问:“现在不能骑吗?”
袁峰抱起儿子往回走:“当然不能了,它有野性,不老实,万一把你摔倒了爸爸该多伤心啊,你可是爸爸唯一的宝贝儿子,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袁明泽用力点头:“嗯,我是爸爸的家人,我要好好保护自己不受伤。”
“对。”袁峰亲了亲儿子的额头,满足的笑了笑。
他是真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有家人的,幸亏他捡到了他的儿子。
夜里,虺冰醒了过来,他做了长长的梦,关于袁峰的梦,他从水里出来,幻化成人,擦干了身上的水分穿好衣服,走进了袁峰的房间,袁明泽在他怀里睡熟了,父子两个人头挨着头,特别的亲密,可以看出感情有多好。
虺冰站在床前看了许久才悄然离开。
第二天,项彦淮派人来告知袁峰,新粮已经收好了,让他带人去收粮,袁峰当机立断决定今日收了粮就走,项彦淮知道后也没有多想,甚至高兴他们能赶紧走掉,于是新粮陈粮装车的速度很快,办理的手续也很快,一直到付盐之前都非常的顺当。
付盐以后,项彦淮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简直可以用铁青形容。
他站在秤前,盯着一袋袋盐称好,听到属下报上来的重量后,看着袁峰的眼神就没有那么和谐了。
“袁大人,您给的重量不对吧,怎么只有说好的三成?”
袁峰微笑着说:“怎么会呢?我可是按照之前说好的价钱一分没少的给了您呢,粮价三倍的价格,换算成盐价,就是这些海盐啊。”
项彦淮都快气笑了,他就知道招摇的人忒特姆不要脸了,白纸黑字的商契写着,居然也敢翻脸不认人!!
“你这哪里是按照市场三倍的价格付给我的,你明明是按照市场价格算的盐。”项彦淮忍着怒火,摆着官威怒视袁峰这个年轻小同僚,毕竟是泡在官场二十多年浮浮沉沉的男人,官威摆出来自有压人的气势。
袁峰当真是被震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他既不有求于他,又不怕他,对方想镇也镇不住他。
袁峰:“项大人你别急,咱们好好缕缕哈,你看,你卖给我的粮食是市场的三倍,我付给你的盐价格也是市场的三倍,没问题吧?”
项彦淮:“对,没问题。”
袁峰开怀一笑,两手一摊:“那就没问题了呀,细盐虽然比不上我的海盐,但毕竟做买卖讲究诚信,我就不跟你抬价格了,就按照你们的细盐盐价三倍的价格给你们吧。”袁峰那语气,仿佛自己吃了多大的亏,多慷慨一样。
项彦淮一个后仰差点没晕眩过去,失控的咆哮出来:“谁说按细盐盐价走了,我说的是粗盐,粗盐!!”
“咦?项大人,您可没说过是粗盐啊,我以为是按细盐盐价走的呢,做买卖多大的事情啊,你怎么不说清楚呢。”袁峰埋怨着拿出冰蓝色的石头,举着石头对着项彦淮叹道:“契约石都成立了,这要是改口也不好啊,总不能,你要把你此生的好运都给了我吧,那我多不好意思啊。”
项彦淮见到那石头,脸色就白了,契约石他自然认得,契约一成,反悔者一生气运都要归对方所有,那等着他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项彦淮指着袁峰,呼吸都困难了,他还想挣扎:“不,那不是……那不行……”
袁峰垂下眉眼,把玩着契约石,声音幽幽道:“项大人,做买卖最忌讳出尔反尔,你当初没说清楚,怎怨我理解错误?若是按照粗粮的盐价走,我怎么可能同意,大家都是聪明人,海盐价值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上供到京城,大人的律例上自然会记上一笔大功劳,何苦在这里配上自己一生?”
项彦淮沉默了。
他知道袁峰说得对。
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县令,项彦淮感叹一声后生可畏。
他不敢赌,哪怕知道如何反击袁峰,他也不敢赌,有契约石在,他赌不起反悔的代价。
袁峰付了盐,立刻带着大家出了临安城,片刻不留的离开了这里。
路上,六子疑惑的问袁峰为什么这么赶,袁峰说:“赌赢了还不赶紧跑,留在那里被人堵吗?”
六子没懂,看着袁峰。
袁峰见众人都没有明白什么意思,笑了笑,继续道:“之前赊的欠款我们早就付了盐,走的是粗盐三倍的价格给的,项彦淮又不是傻子,恐怕早就反应过来我说不知道是在撒谎,他没有反驳我,是因为他不了解契约石,不了解契约石到底是按照谁的意志签订的契约条例,他赌不起如果反驳了我,契约石会不会判定他毁约,所以,他才认了我说的话。”
六子:“可契约石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啊,约定是什么就是什么。”哪怕有漏洞,那漏洞也同样存在。
也就是说,项彦淮如果指出袁峰撒谎,搬出他们之前付账时海盐的重量,就可以破了袁峰的局,可惜他不了解,所以不敢赌。
袁峰:“他不敢,他就输了。”
他故意那般自信,把握十足的样子,让项彦淮起疑,让他不敢。心理战也是商场上的手段之一,也是他事先研究项彦淮,足够了解他,才能打赢这场仗。
他花费了这么多心思,总算凯旋而归,他有点想招摇了。
招摇县内
牛二郎带着小孩去了招摇城,过门卡的时候,小孩拉住了牛二郎的手,牛二郎一愣,之前小孩都不让自己碰,这次怎么突然亲近自己了?难道是害怕守城的官兵?
牛二郎摸摸小孩的头,安慰道:“别害怕,守城的大人们都很亲和的。”
小孩抬起头看着他,点了点头。
过了城门,小孩暗暗的松了口气,跟着牛二郎走到了衙门口,牛二郎指着衙门侧门说:“这里就能找到县太老爷了,我是民,不能随便去敲门,你有事情,你可以去敲,哥哥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如果以后有事情,你再来柳家沟找我。”
小孩点点头,看着牛二郎走远后,并没有去敲衙门的门,而是看着衙门口慢慢的笑了,转身走向旁边的巷口钻了进去。
他阴森森的站在阴暗的巷子里,抬头望着头上蔚蓝的一线天,慢慢的张开嘴巴,从苍白的小嘴里吐出浓浓的雾气,雾气慢悠悠的飘向上空,飘出巷口,往人群聚集的集市飘去……
集市里正是热闹的时候,很多摊主摆摊卖货,隔个两三个摊位就有一处卖吃的摊位,自从油炸蚱蜢走红以后,招摇县的人就掀起了一波抓虫子的风潮,从水里、地里、树林里抓来的昆虫都变成了人们嘴里的美食,就连集市上都有专门卖油炸虫子的摊位出现了。
鲲听闻了消息,立刻混进城里找好吃的,他手里提着河鲜,见到想吃的就跟摊主还,摊主也不挑,见着有需要的就还给鲲吃。
鲲从街头一路吃到街尾,心情特别舒爽,就在他要结束自己美好的一天是,突然一股不太美好的烟雾从天边飘了过来。
鲲一眼认出那是瘟气,人妖沾染上必会生病传染,很多人类历史上的瘟疫都是这么传播开来的,鲲脸色一变,往瘟气方向走去,在那团瘟气晃晃悠悠飘下来,就要沾到一个男人身上时,鲲一个箭步过去将男人撞开,张嘴嗷呜一口吞了那团气体,一吸气,那么大一团的瘟气就都进了他的肚子。
“有病吧你。”被推开的男人瞪了鲲一眼走了。
鲲也没理会,他全部的兴趣都放在了瘟气飘来的方向,他等了等,又一团瘟气飘了过来,同样的方向,同样的慢悠悠,同样的进了鲲的肚子。
鲲来劲儿,往瘟气来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吞了不少瘟气,吃的他胃里暖洋洋的,等他走到巷子里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仰着脖子正吐气呢。
那小男孩也看到了他,黑黝黝毫无感情的大眼睛鬼气森森的盯着他,鲲笑了笑,也仰脖张嘴,将天空上的瘟气吸了下来吃掉。
小男孩睁大了眼睛,怒气冲冲的瞪着鲲,鲲走到小男孩身边,蹲下来看着他:“你吐的?”
小男孩不理他,照着他的面门重重吐了口气,瘟气扑面而来,浓的都能看到黑气了,鲲面不改色,张嘴嗷呜一声,照吞不误。
“你接着吐啊。”
小男孩被激怒了,突突突突吐了好几口,恨得的立刻让鲲染病当场去世。
鲲也乐呵呵的张口就吃,喂到嘴边的食物哪儿有不吃的道理。
于是,一个吐,一个吞,俩人僵持了三个时辰,一直到月挂枝头,小男孩终于脸色苍白吐不出一点瘟气了,虚弱的跌坐到了地上。
鲲讥笑的揪着小男孩的后领子将人拎起来,在手里晃了晃:“小鬼赶来招摇闹事,不知道招摇是你爷爷我罩着的吗?跟爷爷走一趟,老实交代你是哪儿来的。”
小男孩挣扎着扒拉鲲的手,鲲哈哈一笑,化身为鹏,抓着小男孩就飞上了天,招摇过市一般从招摇城的上空飞了过去,吓得百姓们连连尖叫,有活得久认识鲲的妖怪也吓得够呛,好奇这位传说中的大妖怎么跑到招摇来了?
不行,必须得赶紧通知县令大人和胡师爷齐捕头。
半个时辰后,急风鸟从衙门里飞出来,往东飞去。
临安县衙门
项彦淮捂着头唉声叹气,他失算了,他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被个后生刷的团团转,气的他头疼,不是生袁峰的气,是生自己的气,他怎么就这么笨,这么笨。
商会的会长皮永亮安慰着自家的县令大人:“大人,您也不必如此上火,这桩买卖咱没赔,毕竟还有还账的那批海盐,怎么算咱都不亏,等秋税上缴的时候,我们将海盐连同税收一起送到京城,皇城的人吃了我们送上去的海盐,必会褒奖大人您,那时候功劳自然都是大人您的。”
项彦淮被这么一安慰,心理终于舒服点了,他点点头:“皮会长说的是,是本官想不开了。”
皮永亮说:“大人一时间气急,没有想通也是自然的,临安秋收刚过,税收刚起,大人日后公务繁忙,万不可因为这种事情气坏了身子,为了临安城百姓,大人也要保重身体啊。”
“你说的对。”项彦淮点点头,端起茶杯刚喝了一口,外面的衙役着急忙慌的跑进来,无措的看着项彦淮。
项彦淮皱眉训斥道:“这般失态成何样子?出什么事了?”
衙役赶紧告罪,咽了咽口水,将衙门口的事情急忙回报出来:“大人,门口来了好多商户,说之前招摇的县令在他们那里赊了很多的账,报的是咱们衙门的名字,现在他们拿着赊账的欠条来衙门要账来了,人……人特别多,半条街都被堵住了,大人,咱们怎么办啊?”
“啪嗒。”茶碗掉在地上摔得稀碎。
项彦淮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袁峰:吃饭吃肉不吃亏,欠了我的都要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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