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靖回到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院子里等着他。
“你怎么来了?”
那人说:“你的信我收到了,来帮你看看。”
“如何?”
“有个人身上有殷柏的气味,你要小心。”
江靖连忙问:“是谁?”
那人对他耳语几句,将名字告诉他,转身就走。
“等等,该见的人你见到了没有?”
“嗯。”这话说完,那人立刻就消失了。
天君的寿辰还有三天就到了,这日天君突然有空便请了卫翎和他一起闲谈。虽说是闲谈,天君其实还是别有目的的,他没聊几句就提起昭荧,其实不过是想询问卫翎和昭荧的进展如何罢了。
“昭荧这些日子经常找你比武切磋?”
“没错,打过几场。”
天君有些着急地说:“昭荧这个孩子平时话不多,我听说他和你有不少话讲,难道你们在一块时只说些法术武力的话吗?”天君是了解儿子的,他心中知道武痴儿子一定会说这些,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怕儿子对着姑娘只说这些话,所以还是问了出口。
卫翎想了想,说:“对了,我们还约定等您的寿辰一过,就一起到凡间的一家酒楼去喝酒,他说那里的驴肉火烧特别好吃。”
天君有些失望地说:“昭荧刚出生时赤煊就说这个孩子将来是个情种,可这孩子少言寡语这么多年连朵桃花都没有。”
“怎么会?我听说天界不少女子心系太子,怎么会没有桃花?”
“情爱要讲两情相悦,他不喜欢那些女子,那又算什么桃花?”他看着卫翎心中有些可惜地说“好不容易让他碰上你这么个和他聊得来的,他却不解风情净是说些打打杀杀的东西。这要换成我当年啊,我只需这么嘴角一弯说些甜蜜的话来,有多少姑娘家为我着迷?”
旁边一位仙娥干咳几声,示意天君不要说下去。
天君哪里理会?他继续说:“我这么风流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解风情的儿子?”
“那你是怪我给你生了个不解风情的儿子了?”
卫翎一转头,看到一个容色绝美的妇人走了进来,脸上还带了些意味不明的笑。
“天后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明面上是在问天后,暗地里其实是在责怪宫人没有提醒他,宫人装聋作哑假装自己和周围的桌子椅子并无区别。
天后坐到天君身边,温柔地笑说:“听说圣君来和天君谈天,本宫也来凑凑热闹,谁知这一来几看到这为老不尊的竟然教坏年轻后生。”说着还悄悄掐了天君的后腰一把,天君虽然感觉痛,面上扔挂着笑不动声色。
天后打量了卫翎一番,说:“好标致的女子,比寻常女儿家多了几分英气少了许多娇柔,难怪天君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能和昭荧聊得来。”
“天后谬赞了。”
天后很显然是带着婆婆看新媳妇的眼神来看卫翎,她说:“昭荧不会说话,将来等你嫁给昭荧啊,生个和你一样伶俐的天孙才好。”
卫翎有些尴尬地说:“我与太子是知己,并无男女之情。”
天后眼珠子一溜,低声问天君:“你不是说这两个孩子准能成吗?怎么是知己?”
天君笑嘻嘻地说:“红粉知己哪能是正经知己?这个儿媳咱们是要定的。”
“这可是你说的,我看这孩子不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那些娇滴滴羞怯怯的姑娘了。”
他们说这话的声音虽然低,但是卫翎还是听到了。这为人父母的强牵姻缘起来,就算子女无情爱,在她们眼中也能凭空生出不少甜蜜爱意来。
其实昭荧是有心上人的,这件事情只有卫翎知道。
就在前几天,昭荧忙完了自己的事情连忙来找卫翎切磋,二人见在天宫中展不开拳脚就一起飞到天外天去比试。这次比试中,昭荧没有前几次那样斗志昂扬,反而显得心不在焉。
卫翎见他这样,自己也没了兴致,干脆和他坐在云端聊起天来。
“昭荧你今天怎么这样心不在焉?”
昭荧是个直性子,他说:“我出来之前父君和我谈过话了,他想促成我们的姻缘,可对我来说你是我除了江靖外难得一遇的对手是知己。”
卫翎笑道:“我也知道天君的心思,在我这里你是我惺惺相惜的知己而已,并无男女之情。”
“我还以为你这么好胜的人听见我的话会觉得面子挂不住。”昭荧对卫翎有些另眼相看。
“有什么面子挂不住?你我此刻都是将心里话说出来罢了。”
“想必你也听说了,我是个话不多的人。”
“是听说了。”
“就因为我在你跟前话多了起来,父君和母后都觉得我对你有意。”
卫翎笑道:“你或许并不是话不多,只是和别人话不投机罢了。”
“你果然懂我。”他神秘地看了为另一眼“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什么事情?”
“我心中其实是有心仪之人的。”
“天君希望你早日成婚,既然有心仪之人为何不早早告诉他,让他成全了你这桩心事?”
他闷闷道:“我的婚事哪里由得我做主?”他又想起天君撮合他和卫翎之事说“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反正不是她。”
卫翎起初听不太懂,后来一想知道了他想说的是,天君和天后想要他娶的人即便不是卫翎也会有别人。
他有些幽怨地说:“既然她不能嫁给我,我不会娶别人。”
在魔宫时,卫翎听杏儿说过不少公公婆婆不喜欢儿媳妇逼着儿子休妻的事情,害得她一听到昭荧这么说就疑心天君和天后不喜欢他的心上人。
“是不是天君和天后不喜欢那个姑娘?”
昭荧说:“他们似乎挺喜欢她的。”
卫翎这就想不明白了,忙问:“那你为什么不能娶她?”
“她品阶太低父君和母后或许不让我娶她,还有她不喜欢我。”
卫翎心想,太子娶亲还管人家喜不喜欢自己的?当年殷柏当太子的时候就娶了一位大臣的女儿,那姑娘另有心上人在新婚之夜就自尽了。同样是太子,昭荧可比殷柏通人情多了,起码不会像殷柏那样强来乱来。
“你是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的?”
“我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她还是不知道。”
“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
如果有心上人的是云泽,卫翎这么问云泽肯定会藏着掖着,但是昭荧十分爽快的说:“是鲤尾。”
她想到鲤尾那整天只在乎吃喝玩乐什么都不愿意多想的样子,心中觉得即便昭荧表现得太明显不摆在明面上说鲤尾是不会知道的。她叹了一口气说:“鲤尾还小。”
“她只是长的小,她长你几千岁。”
卫翎此刻在天君和天后面前想起这件事情来,便打算替昭荧问一问。
“天君天后,我能不能问你们一个问题。”
“说吧,孩子。”天后笑道。
“如果你们有一个孩子喜欢上一个品阶低的女神,你们会同意吗?”
天后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意味不明的笑,她瞧瞧天君,天君也瞧瞧她一同笑着说:“当然同意。”
看这副架势,他们一定是知道什么。也对,昭荧是他们的孩子,他们怎么能不知道呢?
一个仙娥进来禀报说赤煊神君来找天君有事相商,天君就让她请赤煊进来了。
天后说:“下棋就下棋,还说什么有事相商,我走了你们慢慢玩。”说完她飘然离去了。
卫翎听见天后这样说,也起身作别。天君却说:“你还没见过赤煊吧?他是个有意思的神君,一起聊会天。”
不出片刻,一个老神仙快步走了进来,边走边说:“天君,上次的残局咱们接着下。”
她看到来者的面孔时,脱口而出道:“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