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打在了房间里。
卫千俞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正想质问沈听白,不料沈听白率先伸出手挡在了卫千俞脸前,厉声道:“不用说了,我亲自去问个明白!”
说音刚落,沈听白毫不犹豫地冲出了包间。
剩余几人面面相觑。杜幸川利落起身,二话不说,也跟着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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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变得更为肆虐,雨水如波浪冲刷着车前的玻璃,杜幸川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一言不发。
“我实在想不出杜冷为何要这么做。”沈听白坐在副驾驶,右手扶额,胳膊撑在一旁的车窗上。
杜幸川长叹口气,目不移视地盯着前方,暴雨遮住了视线,路灯昏暗,道路两旁的摇曳的树木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我还是那句话,趁着感情不深,及时收手。”杜幸川语气冰冷,眼里闪着锐利的光,“暂且抛去他和为何要发那条短信不提。一个真心实意想和你在一起的人,不会对你遮遮掩掩。”
沈听白咬着下嘴唇,眉宇间皱出一道沟壑,黑色镜框下的杏眼里升起了一道水雾。
杜幸川:“事实摆在眼前,他应该跟踪秦志很久了,才能对秦志的行踪了如指掌。”
沈听白摘下了眼镜,将头扭向了窗外,千百个疑问在他的脑海中盘旋,可唯有一个疑问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底,让他窒息。
杜冷对他是真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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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了纹身店的门口。
沈听白执意让杜幸川先回了家,独自站在杜冷的店门前,一连给杜冷打了好几个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直到他心灰意冷地看着纹身店里昏暗无光,显然杜冷已经歇下了,才放下手机。
已经转钟了,要不明天再问?
可沈听白还是鬼使神差地敲响了杜冷的门铃,他今夜一定要弄清楚,给他发消息的人到底是不是杜冷!
就在门铃在空无一人的街巷上发出尖锐又突兀的三声巨响后,纹身店最里面的一间屋子突然亮起了灯。
沈听白知道,那是杜冷,他一直都住在店里。
杜冷半裸着上身,露出精壮的线条,胸前几道深浅不一的刀疤,到现在看来,每一道都是触目惊心。
“你怎么来了?”杜冷替沈听白开了门,扭开店门的一瞬间,扑面而来的冷气吹的沈听白寒毛倒立。
中央空调温控器停在16度,在还是盛夏的日子里,显得室内与室外冰火两重。
沈听白面色并不好看。进屋后,一双温和的眼中盛着怀疑与试探,低低问道:“杜冷,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真实的身份?”
杜冷微眯双眼,捏了捏鼻梁醒神,替沈听白调高了空调温度,声音带着难得的温度,“怎么了,突然说这个?”
沈听白摇摇头,紧抿着下唇,半晌不肯开口,心底泛着酸涩,如果答案不是他愿意听到的,该怎么办?
然而,当杜冷坐在沈听白身边,沈听白闻到杜冷身上清冽又霸道的烟草味时,突然那么一刻,逼迫自己清醒,“卫千俞的婚礼,你为什么要去?你到底是谁,那则关于秦志的短信,是不是你发的?”
一连串的质问,让杜冷的眼底温暖与柔情一点点转暗,只剩下锐光与危险。
沈听白一回头,撞上杜冷极暗的眼神,没有任何情绪的一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像是冷血动物才有的竖瞳,惹得他一阵发寒,从头发丝凉到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