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一个结可以和它相比。
他甚至想原封不动地把它保存起来作为纪念。
“走吧。”林疏秋站起身,君就停住脑子里过于亢奋的念头,站起身来有些拘束地跟他走了出去。
他需要保证这两个结在他回宿舍之前不会散。
两个人是踩着预备铃在大半个班同学的注视下进来的,林疏秋对目光很敏感,这比平时热切很多的目光明摆着告诉他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吃瓜第一线季跃影很快前来报道,“老秋!”他近来跟高复玩得很好,跟着高复的叫法称呼着林疏秋,“你可以啊!勇斗歹徒英雄救美!”
林疏秋知道这是昨晚发生的事,他和君就对视了一眼,但问题是,他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季跃影一脸“你还不知道吧”的得意表情,“安初白昨天半夜发了帖子,他爸妈一大早就来学校了,我觉得是要当面感谢你!”
林疏秋眼睛都瞪圆了,“你看到了?”
“我跟他家住一个区,早上出门的时候看见了,和我家的车同时到的。”
林疏秋扶了扶额,难得露出为难的表情,他不擅长和家长打交道,因为他一直是个不太讨大人喜欢的小孩,要是安家父母真的是来找他的,那他该怎么办呢?
这仅仅是个可能性,就已经让林疏秋在早读课的时候坐立不安了,他在脑子里想了好几个腹稿,想了安家父母会说什么话,而他又要说什么话来回答他们,背影都透着焦躁。
君就看着他坐立不安地靠着墙,手上的书很久没有翻过一页,纤长的手指把书边搓成卷卷又展开,肉眼可见的不安和焦虑。
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君就想,是因为要见大人吗?
离下课还有十多分钟的时候,老沈把林疏秋叫了出去。
看来是躲不过了,林疏秋不安地摩挲着佛珠站起身。
君就跟着他一起出去。
“你怎么也出来了?”林疏秋小声问他。君就神情平静沉稳,“我去找化学老师拿卷子,和你一起过去……我可以在外面等你吗?”
林疏秋摸了摸鼻尖。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君就看穿了他的不安的感觉,他心里轻松了一些,“嗯,在外面等我吧。”
老沈把他带到了高二班主任办公室旁边的会客室里,温声说:“进去吧,他们就是来当面感谢一下你的,不用这么紧张。”
林疏秋抿着唇点了点头。
他一进门就收到了无比热切的打量,安母已经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殷殷发问,“是林同学吧?”
林疏秋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他平时一贯的冷静从容早已经消失不见,剩下来只是一个拘束的,瑟缩的小孩。
和当年没什么不一样。
“是我,”他小声说,“叔叔阿姨好。”
安母热切地拉着他坐下,艳丽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别紧张,我们只是想跟你当面说声谢谢。”
林疏秋在好闻的香水味里坐下来,“不用谢的……”
“怎么会不用呢,”安母想着宝贝儿子的遭遇。眼眶都红了,一旁没有出声的安父赶紧搂着妻子给她安抚,“我们家安初白被宠坏了,胆大包天为所欲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把我们的话当成耳边风,”说到这里她难以遏制地哽咽着,“要不是碰到你,我真的……没有办法想像他会怎么样……我的孩子才十七岁,一想到他被人绑在暗巷里……我真的……”
林疏秋抽出纸巾递给她,轻声安慰,“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他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家里,”他的冷静从容在母亲的眼泪里渐渐回来了,“经过这次的事情,他肯定不会跟以前一样了,肯定会更加注意保护自己的。”
“嗯……”安母有些不好意思地擦拭着眼泪,“你去医院看了吗?初初跟我说你受伤了。”
“没事的,就青了点地方,朋友给我上了药,都不痛啦。”
“那就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真的感谢你挺身而出……幸好安初白没连累到你……真的谢谢你,你看你,成绩又好,又善良懂事,你父母有你这么个孩子真的很幸福。”
林疏秋微微笑起来,“安初白有你们这样的父母也很幸福,他现在怎么样?”
“他现在还好,昨晚做了一晚上噩梦,我都没敢合眼,怕他在梦里哭撅过去了,早上起来精神还挺好的,嚷嚷着要见你。”
“好好休息几天吧,”林疏秋温声说,“您多陪陪他,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怕的。”
“好好,好孩子。”
安父开口了,他平时应该是个寡言少语说一不二的人,即使尽力了,语气还是有些生硬,“林同学,我们设立了一个‘见义勇为’的奖项……”
林疏秋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抿了抿唇想要开口,被安父制止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这份恩情真的很重,谈钱虽然庸俗,但是我一时也想不到别的感谢方法了。你对安家有大恩,我们会一直铭记着这份恩情,以后有事情不要介意,尽管来找我们就是。”
林疏秋顶着两人殷切的目光,利落地答应了下来,“好,谢谢叔叔阿姨。”
“说谢谢多见外,以后常来玩啊。”
他们又说了些话,安父安母才告别离开了。林疏秋静静坐了一会儿,吐了口气出了会客室。
君就靠在办公室的墙边上,听见动静看了过来。
他们在对视的时候交换了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