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笙的性格谈不上天真无邪,只不过在情感方面是张白纸罢了。
她一脸淡定,想继续观察这个尤粒会出什么样的招数。毕竟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也会迎刃而解了。
尤粒正在介绍自己在跳蚤市场淘来的摄影设备,虽然是二手的但价格依然昂贵。
女生洋洋自得,毕竟认真研究摄影的人都烧钱,一般人也不会选择这个专业。不过她家底殷实,自然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尤粒眼里自满,就差直接告诉季随泊了:“我很有钱,和我在一起吧!”
不过她没有注意到对方隐藏在袖口下的腕表,单是那一块就足够买她百台相机了。
季随泊实在忍受不了了,从小的教养让他只得默默退后几步,躲在了寒笙的身后。
见尤粒还想再说什么,寒笙瞥向一脸烦躁的季随泊,忍不住笑了笑,挥挥手打发她:“不好意思,我男朋友他……不喜欢二手的。”
无论是物还是人。
尤粒自然听懂了她话中的含义,僵硬的笑容凝滞在脸上,解释:“嗯嗯……”
随后尴尬地辩白:“但是有的时候,像多熬好几遍的汤,只有慢慢细品才会体会到其中的醇厚。”
季随泊见她纠缠不休,索性挑明:“那我也只喜欢喝她一个人熬的汤。”
他言语中带着故意的刻薄,尤粒彻底闭口不言。
王筹正从不远处走来,见三人沉默不语的样子,又看了看尤粒一脸面如墨色,瞬间不言而喻。
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只能哈哈打着圆场,自觉在对方眼里,自己头顶的绿帽子已经耸入云霄了。
两人脸色都不算太好,说了两句后就和寒笙二人一拍两散了。
寒笙远远还能听见那个男生怒斥:“你能不能在外面消停一下?”
尤粒倨傲地嘲讽他,毫无被抓包的惧意:“你对我吼什么?要不是你硬要来,我才不会跟来这破地方!”
随后抬起小白鞋,脚尖上面沾了些许泥泞,尤粒皱着眉不耐烦地瞪他一眼。
王筹如鲠在喉:“总之你私下随便搞,我不会管你。但你总要在外面给我留点面子!让别人以为我头上绿帽子都摞了好几层!”
尤粒摸摸自己的手指甲上的亮钻,不以为然,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我爸看好你,谁愿意和你在一起?不就是为了钱嘛!里子都不要了,还要什么面子?”
“你!”王筹目瞪口呆,被她怼得说不出话来。
确实如此,本就是你来我往的交易,这一行都是尤粒出的钱,王筹再愤怒也不敢说什么了,只能委屈憋着怒火。
寒笙收回神识,感觉自己看了一部年度伦理大剧,心中不禁感叹,这世上的某种婚姻早已失去了原本最初的意义,也有为利益使然,而非互相喜悦。
这道红纸逐渐演变成禁锢他们的枷锁,类似于交易公司签约的规章合同。
“我们走吧。”季随泊不喜欢她将太多的目光放在无用之人身上,他想占据寒笙所有的眼神。
寒笙点点头,应他一声。
现逢雨后天晴,气候凉爽,再闲逛多时,到了中午,就要面对热烈的阳光了。
二人同行在石梯上,一步一步向上走,树林阴翳,只留下他们悠长的背影。
林子里都是雨水的清新混合着泥土的芳香,嫩叶不堪重负,背着积水落在根旁,又添一道花叶的芬甜。
两人脚步不慢,不过片刻已经到达了山顶的小亭。
飞檐搭在峭壁边缘,一览无遗众山之小、万域之粒。
季随泊把背包里的柠檬茶拿出来递给寒笙,贴心地将水倒在杯盖里,透明水面腾着热气缭绕。
纵使寒笙不渴,但还是一饮而尽,舌尖抿去唇边一滴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