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要长长久久,就必须把这些漏洞逐一钻掉,然后填补上新的感情。
季随泊理智地认为,主要问题应还是自己。
他只一味贪心索取,又永不知足,缺乏安全感到了极致,甚至产生过把寒笙锁在家里,和他一直抵死缠绵的想法。
但他都忍住了。
他还可以控制自己。
寒笙也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回来看一下季随泊,明天一大早就要回去。
但她瞥了一眼季随泊,觉得如果他是现在这种状态,自己可能放心不下离开。
她默默叹息,从前不知情事便无所拘束,如今陷入红尘反而束手束脚。这便是凡人所说的,情难自知,困苦良多吧……
从前她是神,不在意任何人的想法与感觉,甚至他人生死都与她无关。
但现在,季随泊只要出现一丁点的情绪波动,寒笙就会立马知道,仿佛是多年以来养成了习惯。
她哭笑不得,即使算上裴肆,她和这个人,总共加起来也不过相处了60余年。
对于寒笙数万年的生命中,这只不过是沧海一粟,怎么会这么熟练地养成了习惯?
行程赶得急,她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寒笙用完饭后撂下筷子,手肘慵懒地拄在椅子上。
季随泊始终笑着:“吃饱了吗?”
寒笙懒懒回答:“嗯。”
此时,聚会也要散了,老师们先行离开,还嘱咐学生们不许在外面多逗留,但班级里一群男生商议着要去酒吧再来一场。
人走了一小半,多半还留在包厢里,季随泊并不想跟他们掺和在一起,只想静静地享受少有的二人时光。
临走时,寒笙拉住他的尾指,剩余的人见他们要走了,暗暗松了口气,这两尊大神待在这里他们始终放不开。
谁知寒笙停下了步伐,看向不远处的赵容,对方却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连忙避开她的眼神。
见罢,寒笙也没了找她的心思,有些惋惜,之前在敬山有幸得到的一些经验至今还没有实践的机会。
季随泊自出了包厢后心情意外的晴朗,寒笙不明所以,心中感叹人心果真是复杂的。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桥上,桥下奔腾的江水在夜间奏起拍击水花的乐曲,身边时不时有飞速的车划破气流。
有老人曾言: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是不说话不做事,也不会觉得安静尴尬,因为相爱之人的心灵始终在对话。
季随泊的心灵孤寂了多年,也只有和寒笙在一起时才觉得心被填的满满当当。
“明天早上几点走?”
“五点多。”
季随泊皱眉,突然埋怨自己,如果不是为了看他,寒笙也不必如此匆忙地奔波两地。
寒笙抬眸,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侧脸,温柔地哄他:“在飞机上会休息好久。”
季随泊搂住她的腰,手腕攀上少女的后颈,纤细柔滑,发间阵阵氤氲馨香,美不自醉。
“笙笙。”
寒笙在季随泊的眼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的眼神深邃得像黑洞状漩涡,仿佛一眼就能把人吸进去。
“我在。”
寒笙亦伸手抱住他,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像哄一个孩子一样。
桥上渐渐只能听到江面波浪拍打出片片雪花的静谧,没有车辆,也没有路人。
季随泊低头凝视她,二人的周围仿若空无一物。
他缓缓沉下脑袋,贴到寒笙的唇边。
寒笙陷入了他编织的陷阱里,觉得他一向无师自通,只需轻轻一拽,就能把她拉进季随泊的颠簸中。
青年身上的低调清香和少女的雪松冷凝纠缠在一起,传递着彼此的爱意。
或是淡泊,或是浓烈,寒笙脑中已不可思考,搅乱一池春水,乱作一团。
幸而深夜僻静,无人经往,否则她这万万年的老脸岂不是丢尽了?
须臾过后,季随泊扶着寒笙,上了自家的车,回了她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