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从来都见姑娘们的家人来挑婚服,这夫家这么上心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呦,别说是你了,我在这儿做了几十年的工,也是第一次见呢……”
“可别说了,这次的活多着呢!”
“又不是我们做,看这架势,估计得找天坊的首绣吧……”
隐楼。
“公子,这个崔览的确有很多问题。”刘主事恭敬地奉上黑册。
宋皎拿起来翻了翻,只在“桃绡”这个名字上停顿了一下,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看完了厚厚的生平琐事。
“把这个人查一查。”
他指了指两个字,接着说:“再去查查这次修建皇陵的皇商,把外藩的宗籍送过来。”
刘主事立马去取来了所有资料。
宋皎查到的这个皇商叫做杨越,京都人,属于商人里的后起之秀,最近两三年才突然跻身进入富商排行之中。
本来家里是做纺织行业,生意惨淡,南下之后便改为木材石料商,然后扶摇直上,一举成为皇陵的供货商人。
宋皎眼眸微眯,薄唇抿成平淡的弧度,看不出喜怒。
“公子?”刘主事探身,不知出了什么事。
宋皎瞟了他一眼:“上次坐在第三排末的男子处理了。”
刘主事没问为什么,直接照办了。
“把桃绡换成我们的人,在杨越身边安插上眼线,崔家那边时刻监视动向。外藩的人提前来了京都,四王子化名刘四,注意着点他身边的侍女。”
他一通命令下去,刘主事不禁疑惑这几人难道有什么关联?
“是。”
但无条件遵从公子,是他们这些人与生俱来的信念。
无需多问,照办就是。
……
宫中有宴,庆祝一年风调雨顺,于初雪之后举国同欢。
今日于宋皎和寒笙来说,都算是个大日子。
经过多番考量,皇帝终于应允宋皎成为驸马,于冬丰宴上颁布圣旨,而这其中双方不知道较量了多少回。
寒笙许久不理外事,每天就待在小院里训练相思化形。
虽然心中有数但从来不说。
二人座次紧随皇帝,后妃只出席了一个黎妃,还满脸爱答不理的样子,见到寒笙倒是眼睛一亮,急着攀谈。
但中间隔了一个宋皎,黎妃也只好作罢,百无聊赖地把玩手钏。
“殿下,我出去一趟。”
宋皎做什么,去哪里提前都会和寒笙报备。
寒笙微微颔首,她从不拘着他,毕竟宋皎也是要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的。
至于去做什么,她瞥了一眼主位不见人影的寒笃,勾唇一笑。
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她还是放放手,暂且作壁上观。
寒笙摇晃着琉璃杯里的葡萄酒,烛光映在血色剔透的液体里,酒色划过的弧度妖冶丝滑,散发着温暖醉人的香气。
相思蹲在一边,小心地问:“你喝过酒吗?”
捏着酒杯的纤手一顿,寒笙眯起凤眸,淡淡地瞥了它一眼。
确实没有……
但她眼神闪烁,纠结再三还是轻抿了一点葡萄酒,醇厚香甜,并不火辣之感。
估计酒精度也不高,应该也不会醉。
暖酒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小酌几杯后,她慢慢感觉到了微醺的暖意。
记忆里寒笙确实是第一次饮酒,一杯又一杯下了肚,仿佛在喝着白水。
当然,如果忽略脸颊的一团酡红的话……
相思越看越糟心,宋皎不在身边,又没有办法制止,只能任由她肆意饮酒。
酒壶已空,人已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