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地形杂乱,鱼龙混杂,这种情况的出现,可不是一个太好的兆头。
有可能要有一些事情发生。
祁淮生依照着脑海之中,对于这一片地图的记忆,将萧桓带到了一个既能防守又好撤退的地方。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四周,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倘若今天站在这里的只有他一个人的话,是攻是退,都要好办许多。可是如今,在他背后还护着一个萧桓。
这一片巷子地形逼仄狭窄,岔口众多,不论是左右还是前后,甚至于头顶上,都是可以进攻的方向。在要想这种情况下,保护好一个半点武功都不会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经不起一丝一毫的闪失。
狭窄的巷子将夏日中,本就得来不易的那几缕风,全部阻挡在外。祁淮生站在巷子口,一手抓着放在腰后的匕首,一手紧紧的拽着萧桓的手腕。
巷口处的闷热,使得本就高度紧张的他,不一会儿便出了一层薄汗,晶莹剔透的汗水顺着下颚,流进整齐的领口之中。
左边的巷子里,那一片矮树丛之后,一声声的蝉鸣之中,好似还隐藏着一阵微小的沉闷声响。
那是某个被刻意隐藏过的脚步,看上来的确来者不善
“有响动。”
祁淮生打从那脚步声刚刚出现的时候,便盯上他了,如今回过头来,压低了声音的告诉萧桓一声,是为了让其做好准备。
不论一会儿是要迎战,还是逃走,祁淮生他都要先保证好萧桓的安全。
“抓紧我,别松手。”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祁淮生将萧桓整个掩于自己的身后,紧张的程度丝毫不亚于老母鸡护小鸡。
一步,两步,三步……
就在那脚步声的主人马上便要出现在转角的那一刹那,祁淮生终于抽出了腰间的匕首,不带一丝拖泥带水的探向了那人的喉咙。
“欸!别!千万别……”
闪着凛冽寒光的匕首,就悬在喉咙前不到一寸远的地方,就以刚才那样的爆发力和速度,竟还能做到如此的精密准确。
如果不是常年从事暗杀的人,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我,我是花姐手底下的人,我叫王五,我没恶意,你……你别动手。”
所谓花姐,说的便是醉梦楼的那个老鸨,除了经营着醉梦楼以外,她在这一片还偷偷有着有几处暗娼。
所以才需要一直,和这个名叫王五的人牙子,有所联系与合作。
这一次他之所以会来,也是因为接到了花姐的密信,说是有贵人要来关顾生意。
只不过……这人方才之所以,一路放轻了脚步过来,也的确是因为,他这心里偷偷存有一丝不可告人的目的。
最近这边的生意不好做,那老鸨虽已经从萧桓这里拿了不少的银钱,可分到王五这里的却并没有多少。
何况这一次,他还得去联系最近来的那一伙人。
这种风险,可远比随意从哪里搞个丫头片子回来,要高的多。
按道理来说,这一伙人最近这几个月,才出现在他所混的这一片地界上。这短短的一段时间,换做别的小帮小派,大多都还处于岌岌无名的状态。放在道上一说起来,都没人记得他们是谁。
可这一伙人却完全不一样。
打从他们刚一出现在这一片的时候,王五便能瞧出来,这些人和他们这些只拿钱办事的人牙子,完全就是两路人。
不论是在哪,但凡只要是混牙行的,无一不明白关系与人脉的重要性,所以大多人都会与各行各业全都保持着良好的交际和联络。
但这一伙人却完全不一样,他们刚一进到这一片的时候,便已经有了十人左右的规模,却从来都不曾与外界有过任何的联络。
甚至是完全禁止与外界发生任何的牵扯。
那里面的管事的,王五也有幸碰见过几次,可每一次碰面,那些人都是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
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干他们人牙子这一行的,反倒是更像一群令人胆寒的杀手。
这一次,之所以能够应下花姐的这个活,也是多亏了他有个同乡,早年间是和他一块儿在这边混的。
最近却因为这一片生意不景气,转头混到了那一边去。
这一次的银子,之所以会让王五觉得不满足,除了花姐在其中拿了大头以外,剩下的这一部分,也被这位老乡分走了大半。
毕竟在这场交易之中,王五顶多算是个牵线搭桥的,真正豁出命去,从里面带人出来的,还得是他那位同乡。
所以王五不敢再同人纠缠压价,便只能出此下策,想着过来吓一吓这位传说中出手阔绰的主顾,从萧桓这里再扣点银两出去。
却没想到,还不等他出手,祁淮生的刀刃便已经先一步的,架在了他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