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遍遍重复的画面不是在她来碧华山之后发生的事,那么一定就在来碧华山之前,左右闲着,业爻觉得得趁早弄清楚这个事,也不至于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得病了。她拂袖而去,停在七仙阁外。
她在七仙阁外以云朵化出个大大的扇子形状来,片刻后青扇便出来了,她道,“云神大驾光临了呀,走,进去坐坐。”
“不了,我在这儿跟你说几句话就好。”
青扇回头看了看,“也行,在这儿说也好,你定是遇上什么事了,跟五姐说说?”
“确有一事,五姐,当年业爻是在什么地方被你带回天庭的?”
“当日下界灵修,找到你的时候是在一个张满枯草的山林内,至于是什么地方,我记不大清了。”青扇道。
“那风铃,你知道风铃吗?你找到我的时候身边是不是有个风铃?”业爻急切的问。
青扇摇头,“阿爻,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记得什么?五姐从不知道什么风铃的。”
业爻垂头,轻轻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做了场梦,以为是真的,这些年习惯了没有父亲娘亲的日子,但总觉得他们还在业爻身边,我从未跟人提起过,知道这不过只是场笑话罢了。”
青扇轻轻抱住业爻,道“阿爻,你要明白世间很多人很多事,不值得留恋的,你可知道我看见你的时候,你遍身伤痕,白嫩的皮肤上全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淤青,分明是被人掐过、打过的......你小眼睛都哭红了。”她有些哽咽,“即便其他事不记得,可那里枯草戚戚,是个连鸟虫都没法活下去的荒凉之地,伤你的,除了抛弃你的父母亲,还能有谁?”
业爻心里咯噔一下,眼眶酸的发疼,“原来,原来如此......”
青扇握着业爻的双肩,手指搽过她面颊,随后托掌,她掌间化出一团青焰,“五姐少时灵修,在食神那里学过一种留纹术,便是恶人行凶作祟后留在受害者身上的手指纹路,有了这个,便能寻到伤你的人,无论是谁,五姐都不会轻易放过,你放心。”
业爻看着那青焰,十分可笑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丢都丢了,不至于又打又掐的吧!”说完,仿佛身上有个地方的确针扎一样的疼了一下。
离开七仙阁后,业爻回了梨花洞,一进去就看见石桌上摆满了酒,业爻笑道,“皿煮是真懂我啊!”
酒弄玄虚,几杯下肚,竟不再觉得有什么堵在心头,越喝越尽兴,眼见有人进来了,她这才放下杯子,“君上喝完酒之后记得沐浴更衣,明日切不可带着一身酒味上朝,有违天规,若因此受罚,多有不值。”皿煮跪下道。
业爻眯眼微醉,笑道,“天规天规,还规的什么啊?规定不许下凡,规定不可饮酒,这上界还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你少拿天规压我,起开!”
皿煮道,“规定上神与上神间不可联姻,君上心情不好,是为情所困吧?”
业爻一个激灵,“哦,是吗?我竟不知还有这一条?你记得很清楚啊,不过我不是为情所困,我是为身世所困哪!”她坐正朗声道,“皿煮,不如你跟我说说你的身世,我听听?”
“回禀君上,皿煮自幼跟随司君,尝遍天上地下所有甜头,无父无母倒也自由,并不在乎所谓的身世。”
业爻喝了口酒,“也是,既有甜头可尝,在意无关的做甚!”
一坛下肚,皿煮还跪着,业爻道,“你想说就说吧,在我面前没什么可顾及的。”
皿煮开口,“君上虽有风老相护,可到底已是血殷之人,还有,君上虽与妖界妖君关系甚好,可现下封岭不允入内......”
皿煮突然便停下了,业爻立刻道,“你继续说。”
“无人助你已是势单力薄,上界瞬息万变,虽平静安和可却暗潮汹涌,稍有不慎,便会有人用天规致你于死地!皿煮希望,君上能为了血殷学会步步为营,学会事事谨慎。”皿煮道。
业爻不知听没听进去,只道,“嗯,我明白明白,我困了,躺会儿,那个你,要不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