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王一支,也是皇族血脉。
昔年大夏建朝时,开国皇帝将铸有大功的臣子赏了爵位,自己的几位兄弟则给了封地封了藩王,安阳王也是其中之一。
起初,皇帝与藩王们一母同胞,也算相安无事,但随着皇位几代相传,藩王日盛,后来继位的皇帝对逐渐成为威胁的藩王们十分不满,想方设法削弱了他们的势力,令其再也无法与朝廷抗衡。
与其他藩王不同的是,安阳王在正文帝争储一事上出了一把力,铸下了从龙之功,就此在正文帝的默许下,成为了如今藩王中实力最为强盛的一支,几乎堪比大夏属国一般。
不过,老安阳王在世时,正文帝不知与老安阳王达成了什么协议,他对安阳一地还极为信任,现下老安阳王寿终正寝,正文帝就下了一道圣旨,将时年已有四十余岁的世子慕行晏封为新一任安阳王,并召慕行晏的嫡长子,新的安阳王世子慕崇昭于年节过后入京面圣。
坦白的说,正文帝此举,是以请新世子入京面圣的名头,将慕崇昭充作质子。
大夏子民,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暂时看不出的,等到慕崇昭留京时日一长,也就都清楚了。
这样的用意,按理来说慕崇昭不该不明白,一进京城,他便相当于把性命交到了皇帝手中,下面的日子,怕是好过不到哪里去,可这位安阳王世子不但没有躲,还向正文帝请命提早入京,甚至在进京当日,不顾舟车劳顿连夜赶路,就为了早几个时辰到京城,着实让人感到诧异……
好在也正是因此,沈临轩才能早早将安阳王世子送去圣上赐下的宅院,赶回来一起用这顿午饭。
沈临轩与沈穆议论着,小蒋氏留意到沈姝晗握着茶碗在一旁怔怔,脸色也是平平,似是并不想听这个话题的模样,想了想,便问了沈姝晗几句旁的,想要把她的注意力从这上头引开。
二人一说话,那边的沈临轩与沈穆却是话头渐止,下意识的朝这边看了过来。
屋外,太阳自当空,渐渐落下。
沈姝晗在将军府待了一整日,过了傍晚又用了晚饭,方准备回府了。
与长辈道了别,沈姝晗往外走,沈临轩行在她一侧送她出门。
沈临轩看着身旁这个自己再了解不过的妹妹,想了想,有些迟疑道:“晗儿,你对母亲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同了。”
沈临轩虽与沈姝晗一母同胞,但对继母并无芥蒂,也一心希望沈姝晗能够接纳小蒋氏,不过平日沈姝晗对他的劝和从无回应,日子一久,他也不报什么希望了,只是今日沈姝晗的表现,让他不禁有些疑惑。
沈姝晗淡淡笑了笑,没有言语。
沈临轩知道她在此事上敏感,想说什么,犹豫片刻,还是将话岔开了。
沈姝晗的马车驶出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有些暗淡。
是以,沈姝晗并没有发觉,在她的马车驶离将军府后,一辆停靠在路边的马车顿了片刻,也缓缓行驶了起来。
那是一辆外表看来十分朴素的马车,便是驾车的车夫,身上穿的也是石青色的布衣,在昏暗天色的遮掩下,若非有意观察,没有人能发现,那车夫握着缰绳的手上,有着侍卫常年握剑的硬茧。
“主子,这不是去靖王府的方向。”那驾车的男子低声禀报道。
马车的车厢内,一个温润的男声传来,“跟着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