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直勾勾地看着司千侧脸，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自己最好的朋友在帮着自己的仇人，虽然她也可以理解司千是为了司佰才这样做的，可她的心依旧像是针扎着一样。

孟宁努力平衡自己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问道：“你觉得最后谁会赢？”

司千手指在自己大腿上敲着，敲了好几十秒之后才说道：“我觉得傅靳廷没那么简单，我哥这一次可能会栽。”

孟宁又问道：“客观吗？还是只是为了安慰我？”

司千转过头和孟宁的视线对上，可爱的小脸看起来很严肃，“你觉得我有必要安慰你吗？”

一方是孟宁受伤，一方是司佰受伤，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司千都不会好受。

傅靳廷的实力固然是强悍的，孟宁低着头垂着睫毛，手不安地捏紧了裤子，嗓音压抑问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为什么你哥一定要帮一个杀人犯？”

司千淡漠地答道：“就像是律师，这是一份职业，无论他的客户是什么人，他都会尽全力地维护客户的利益，这是职业操守。”

“狗屁职业操守。”孟宁阴沉沉地骂了一句，“不是所有律师都会愿意给杀人犯辩护！”

“你要知道，每个人的追求不同。”司千平和地说道。

孟宁忍不住沉着气朝着她看了过去，眼里隐隐着愤怒的火苗。

“追求？你们追求的是什么？是权利和地位？为了得到这些东西，就可以不择手段，就可以罔顾人命？你当这是什么时候，封建王朝吗？”

“安安，你觉得你这四年为什么能过得这么安稳？没有资本，没有权利和地位，你在四年前就没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规则，他们冒着风险玩他们的，后果由他们自己承担，我们可以置身事外当个普通民众。”司千没有那么多的能力去拯救世人，她能把孟宁护住已经不错了。

孟宁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她一直都在这个圈子里，如果没有司千和傅靳廷的庇护，她就和无数个陷入进来的普通人一样，最后的尸体会让那些人站得更高一厘米。

她还不算是底层人民就落到这样的地步，那么那些无法发言的底层人民呢，估计人命比狗贱吧。

司千说得对，就是这样的规则，就活在了这样的一个世界，又能怎么样呢？

第二天，孟宁没再去盛世医院，郑甜打电话过来问候了她两句，孟宁敷衍着挂了。

她就坐在别墅客厅的沙发上发呆，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套恤和牛仔裤，白色的恤上面有许多的褶皱，她昨晚是裹着恤在床上睡着的。

阳光下，她的头发凌乱，就像是顶着一头蓬松的发着光的枯草，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般。

“铃铃铃”单调古板的手机铃声突然从一旁响了起来，孟宁从茶几上捞过了手机接了起来，死沉沉的语气，“喂？”

电话那头响起一道说着英语的男性嗓音，熟悉的声线让孟宁陡然间坐直了身体。

她也用英语回应着，拔高了音调，嗓音都在颤抖，“你说什么？”

电话是从国打来的，孟宁听得出电话那头的人是奥兰多，虽然对方一开口就急切地说了好久，没有报出姓名。

听到孟宁的声音，奥兰多语速极快地说道：“宁宁，冷静一点。现在国已经开始处理这件事了，缇娜他们一定会转危为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