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看他一脸的忧心忡忡,心中微微有些纳闷,一个孩子在担忧什么,却没有点破,提出来亲自叫人送回去。
煜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没有回绝。
云朵先是将人送回了殿中,紧接着再折返长春宫,便见陛下已经离开了,自家娘娘盘腿儿坐在榻上,扒着瓜子,温黁显得有几分慵懒:“你来得正好,按理说煜儿该给我请安了,还没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你去问问。”
她随口说道:“二殿下来过了,只是娘娘在和陛下说话就没进来,奴婢见身边也没什么人跟着,就先送回去了。”
温黁微微一怔,紧接着眼睛眯了眯,那孩子是什么时候来的?这眼珠子微微一转,声音略带了些急切:“煜儿走的时候可与你说过什么?”
云朵听出了那声音,当中透出了浓浓的不安,也跟着严肃了起来,赶紧说道:“二殿下有些心不在焉,心事重重,奴婢看着……可是有什么事儿?”
温黁捂了下额头,十有八九她和徐乔的对话被这孩子听去了,小小年纪倒是心事重重,不知道那孩子要怎么理解呢。
明明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但看上去怎么那般的成熟?
她将自己和徐乔的对话与云朵说了一遍,云朵听得直捂嘴,一想到这些话可能被二皇子听去,这心里就透着不安。
温黁也是觉得那孩子过于早熟,兴许就将话给听懂了,心中也有几分焦虑,不过转念又一想,一个五岁的孩子而已,应该也不至于那般聪慧。
可谁也没想到,煜儿回去竟然就病了,据说是心思过重,然后吹了一下凉风,本身体质就不好,一场高热来势汹汹。
煜儿宫殿里的宫女是连夜跑过来禀报的,连哭带说显然是吓坏了,这样子也叫温黁心里一惊,匆匆披了件衣裳,就赶到了殿中。
值班的太医已经被叫了过来,但不是儿科圣手,所以连夜派人出宫去将那些个太医都叫回宫里,大家都很着急焦虑。
温黁守在床前,手里面捏着帕子,都快要将手帕攥碎了,这一颗心也难以安定下来,不断的催促着太医诊治。
那孩子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原本就算不得圆润,如今上面通红,不断的发出呼呼的响,很是痛苦的样子。
她没忍住,眼泪就落了下来。
云朵赶紧在旁边安慰:“娘娘放心,二皇子洪福齐天,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温黁如今只能乞求着,就如云朵所说,否则若真是因为自己的言语而让孩子产生心结,那么她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那些个太医们被匆匆叫进了宫里,折腾出来不小的动静,徐乔明儿个还要上早朝,也是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见这架势,眉头紧锁,皱成了川字。
他将温黁搂在怀里,不断重复着,没事儿了,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别人,还是安慰自己。
煜儿是徐乔一手带大的,没有谁会比他更加的心疼这孩子,可是只愿在焦虑,身为顶梁柱,也不能露出慌乱的神色,倘若自己都乱了,温黁又是得怕成什么样子?
两个人在那守了半夜,太医们又是扎针,又是灌药,总算是没了大碍,那小孩脸上的红晕褪去,仍旧是昏睡不醒,根据太医所说,明儿应该就能醒来。
温黁虽然松了口气,却也不敢放松警惕,说什么都要在这守着,并且催促徐乔去睡觉,明儿个早上还要上早朝呢,倘若没精力,怎么处理朝政?
徐乔也知道如此,便嘱咐人也想着睡一觉,然后自个儿便回去睡觉了。
她和煜儿睡在一张床上,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会起来,半夜的时候煜儿起过几次高烧,她不停的换帕子,好不容易才将高烧给降了下去,也几乎是一夜未眠。直到天亮的时候,才搂着孩子睡了一小会儿。
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到也不是自然醒,而是着怀中的孩子微微动了动,煜儿虽然睡醒了,但是察觉到有人搂着自己,也不敢动的太用力,怕将人吵醒。
不过就是这样细微的动作,也让温黁察觉到,嘴里面带着浓浓的困倦之意:“煜儿,你要喝水吗?”
煜儿轻轻地摇了摇头,有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