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军巡铺水车水龙到位,开始向政事堂起火处喷水。
谁知,那火势被强力的水龙压制了一下之后,竟反弹式得往上一蹿,愈发熊熊逼人起来。
军巡铺的人经验丰富,稍微勘查之后,发现火场内竟有大量桐油生漆。
右掖门下众人,都被逼人的热浪给逼退了数丈。
“政事堂怎么会有桐油生漆?”
蓝纬道:“前头询问书吏得知,政事堂因年久失修,各处门窗油漆均剥落陈旧了,近日正待重新粉刷修缮,重阳节前工匠们刚把桐油生漆运进来。”
桐油生漆原本也并不会随便着火。但姜旸先放了一把火,火势起来之后,温度越来越高,终于点燃了桐油生漆。
这样一来,便无法用水龙灭火,只能紧急调集沙袋。
此时,唐三戊回来了。
“官家已至文德殿,授命我与姜旸对话。”
蓝纬便道:“唐舍人小心。”
唐三戊便顶着火光,通过事先清理出来的一小片白地,靠近政事堂都堂。
他身体胖,刚走近就被大火烤得浑身流汗,一张口又被浓烟给熏得狠狠咳嗽了几声,好不容易才清了嗓子,对姜旸高声喊道:
“官家授命我与你对话,你谋逆作乱、劫杀宗室、挟持宰相,已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奉劝你尽快释放四位大人,束手就擒,否则下场惨烈,悔之晚矣。”
他话音落下,火场之内传来姜旸的大笑。
“哈哈哈”
“我已经家破人亡,还怕什么下场惨烈。”
“真是可笑!”
唐三戊喊道:“难道你没有兄弟姐妹,没有翁舅妻儿吗?”
姜旸冷酷道:“我连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了,还会管其他人的性命吗?兄弟姐妹,都各凭天命至于妻子,呵,我鲁王府遭逢大难之日,孙家袖手旁观,何曾伸过援手?他既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蓝纬、姜昉、姜晏以及其余大臣,都围在旁边,将这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姜旸已经疯了。”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唐三戊回头低声道:“他虽不可理喻,但三位相公和蒙参政都在他手上呢。”
投鼠忌器,若不是为了保全四位人质的性命,官家何必派他谈判,一把火烧死姜旸,岂不方便。
他再次喊道:“你要怎样才肯放了三位相公和蒙参政?”
火场之内稍微安静了片刻。
然后传来姜旸的声音。
“官家立刻废除姜曙的储君之位,将我立为太子!只要圣旨一下,我立刻就释放他们四个。”
“怎么样,够简单吧?”
唐三戊气得想跳脚,简单个鬼!
其余人等也都又惊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