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之后，何董事长就在自家花园里散步。

嗯，别墅的花园很大，比隔壁的占地面积，足足大一倍，基本上都是绿植和花圃以及石子小路居多，每天会有专业人士来修剪和料理。

陆小芽觉得自己需要跟何董事长告个别，正式道个谢，所以就跟在他后边散步。

两条影子，被旁边的路灯拉得忽明忽暗，忽长忽短。

小的纤细，老的有些许的佝偻。

何董事长：“你怎么还不走？”

陆小芽走到他旁边，真诚又认真地说：“何老先生，谢谢您。您是一个古怪的老爷爷，但依旧富有正义感。”

其实吧，怎么可能不崇拜呢，毕竟是一个时代的风云人物，数一数二的大佬啊。

何董事长瞥了她一眼，“现在知道拍马屁了。”

“没有呢，是真的，很中肯。”陆小芽想了想，说：“我还有一个问题，想向您请教。”

“什么问题？”

“您是一个睿智的商人，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都多，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都多，怎么能被人给骗了呢？我想不通，难道您真不知道家里的外孙女是冒名顶替的？”

何董事长吹胡子瞪眼道：“照你说的，如果我真不知道，就变成傻瓜笨蛋老糊涂了？”

陆小芽：“……我没这么说，您别对号入座。”

何董事长看着她，眸光忽明忽暗，有点儿高深莫测那个味儿：“我女儿阿容年轻时就很漂亮，说她任性也好，眼高于顶也罢，虽然我没有见过她的丈夫，但模样肯定不会差，两人生下来的孩子变不到哪里去。坦白说，一开始我见到那个小姑娘，是很失望的。现在科技很发达，可以做什么亲子鉴定，我就马上让人做了……”

陆小芽并不惊讶了，何董事长果然早就知道陆芳芳是冒牌货。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还年轻，你不懂。”何董事长若有所思地道，“前几天，你第二次出现在家门口，我看到你的脸，我就知道，你就是那个孩子。”

陆小芽定定地问：“那你为什么把我赶走？又对我凶巴巴的？”她就知道自己跟生母肯定长得很像，要不然面子没那么大。

何董事长沉默不语。

陆小芽却想到了一个事实，缓缓地一字一句地道：“您是怕我算计您吧，让我猜猜看，您是不是在客房的枕头上，已经取走我掉落的头发，拿去化验做鉴定了，否则我要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您今天一定不会帮助我，善待我和我的朋友。还有，您还应该派了人去内地，好好调查我和陆芳芳的身世，究竟谁是寄养的，谁是冒充的，顺便把我查了个底朝天。最重要的是，您想知道，我是不是一个贪图您钱财、居心叵测的人？我说的对吗？”

何董事长惊喜地望着陆小芽，浑浊的眸子变得神采奕奕，赞许道：“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一些。”

“我谢谢您的夸奖。”陆小芽脸上没有半分笑容，“我也是现在才想明白过来的，我们国家有句老话是至理名言，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你早就识破陆芳芳是冒名顶替的，却不着急揭穿她，给她好吃好喝好用，尽管外界媒体的报道铺天盖地，您硬是没有亲自带她出来，介绍给大家，所以这个外孙女，您并不认可。你是商人，你之所以留着她，因为她有利用价值，或许可以拿她当靶子，或许有别的用处，您纵容她的一些行为，甚至她得势之后三番四次地陷害我……如果我今天跟那位假孙女一样，甚至是一个自作聪明、愚蠢、丑陋、贪婪、朽木不可雕的人，随便给点钱打发，或者干脆不要相认，免得丢人？”

何董事长脸上的表情渐渐显得难堪起来，呼吸有些急促道：“在你心里，就这么想我？”

陆小芽冷不丁烦躁起来，其实无论他做事情有多少功利心和目的，毕竟是她的亲人，也是一位老人。

她避开何董事长的视线，轻轻地道歉：“对不起，我过激了。或许我说错了，想错了，您是真心想要找回亲人的，毕竟年纪大了，想要儿女绕膝，想要亲情，是人之常情。我也是最近几天才明白过来我跟您之间的关系，本来想有骨气点，不想被您看扁，因为我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我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我也不喜欢长期住在港城。还有，我和陆芳芳势不两立，我是一定要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我不能让她小人得志，我要送她去监狱，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我这些天太担心我的爱人，所以……忍不住迁怒于你，希望没有影响您的心情。”

陆小芽冲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那我先告辞了。”

“等等！”

何董事长喊住转过身的陆小芽，问：“你母亲眼光不行，否则就不会让你吃了那么多年的苦。选男人，不能光看脸，脸好看能当饭吃？”

陆小芽：“……”好像是可以的。

魏泽杨要没这张脸，她真不能看上他！人么，本来就是视觉动物，喜欢和向往美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