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槟儿！”

“。。。”

她听得到羽结一声声的呼唤，由清楚到朦胧，由悲戚到理智。

她也听得到羽结一步一步离开的脚步声，由清晰到模糊，由犹豫到急促…

她浑身仅存的最后的力气，就只够从左眼眼角流出一滴泪，轻轻落到她沾满血污的大袖上。

羽结…我不曾对你说我爱你，所以你便从没有机会拒绝我。

羽结…我比你幸运，我走了便是走了，却还能让你记得我半生。

羽结…我终于…

解脱了…

……

“快！骑上最快的马，去东崖口通传，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出了殿门，羽结的声音因为慌乱也变得有些沙哑起来。

侍从领命后便知道了事情的紧迫性，飞也似得跑了出去。

羽结看着怀里小小的生命，虽然微弱，但一呼一吸之间仍能感受到他对于生命的本能渴望。

这是槟儿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孩子…

羽结皱了皱眉头，可是他在古籍中分明破译出，有关于圣血传递的可怕记载，也明白了为什么世子惜会不是圣血…

世子惜活着，灵儿就要死！

更何况如今公主栀提前发难，难保不是仗着有世子在的原因，倘若公主栀也知道了些什么，那灵儿的处境就会更险恶…

这样想的同时，他颤抖着把手轻轻从锦被下拿起来，想捂在世子的口鼻之上。

一抬手才发现手心全是黏腻的鲜血，他慌忙查看惜儿的状态，这才发现小小的孩子背已经被贯穿，鲜血已经把下面的锦被浸染透…

已经太迟了…

他以为世子惜是在熟睡中，此时才意识到小小的人儿已经昏死过去，处在弥留之际。

羽结抿了抿唇，重新把惜儿包裹好，紧紧地抱在怀中，轻轻松了口气…

是命吧…

是你在可怜你母亲的命运吧…

好在，终究没有让他亲自动手，这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宽宥。

他朝着西直门的方向看去，余晖在青山峻岭的郁郁葱葱之中肆意倾洒…

一想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儿说不定正困在那那里受着委屈，他就恨不得可以马上飞过去把所有人都杀了！

他皱了皱眉头，把怀中的惜儿轻轻绑在自己的胸前，一跃上马，一骑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