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的衙役将在桥村私设关税横征暴敛的领头抓了回来,犯人是桥村所属古北镇的监督,七品现任官。
他到了公堂也不肯下跪,满不在乎地负手站在那里,反倒像顺天府欠了他钱似的。
堂上的梁子安淡着一双眸子,并不急于一时惩治他,从容发问:“姓名?”
“本大爷姓贾名留。”
“桥村的关税是你设立的?”
“没错,就是本大爷办的。”贾留头昂得像只傲慢的公鸡,看得周围的衙役们忍不住捏紧了手里的水火棍。
一个小小的七品官也敢对顺天府府君尹出言不逊,想必背后肯定有强硬的靠山!
梁子安勾唇冷笑,“你奉何人的指令办事?”
贾留丝毫不惧,“咱爷们儿没钱花了,自己想办法挣几个钱,没受谁的指令。”
“贾留,你身为古北镇监督,应当知道私立关税横征暴敛的后果。”梁子安隐隐警告着。
可贾留不为所动,伸长脖子道:“不过颈上一刀,一死而已。”
若他是个被敌军俘虏然抵死不从的士兵,倒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气魄,可现在他这副模样全然是有恃无恐,看得令人咬牙。
梁子安眯了眯眼,“既然如此,为何明知故犯?”
“本大爷活得不耐烦了,想找个畅快的死法。”
好个无赖!
衙役们倒吸一口气,手下的水火棍就快按不住了。
梁子安却不显恼怒,反而对他如此畅快的招供很满意,继续问:“你何时开始私立关税的,至今收了多少银两?”
“六月十八,有半个来月,总共收了八千两银子。”
“赃银现在何处?”
“这你就别问了。”贾留不屑地看着梁子安,“本大爷该招的都招了,银子就给我媳妇儿孩子留下吧,大爷我把命留给你升官发财,你总不能一点儿好处都不给我吧?”
这话说的,好像堂堂顺天府府尹该感谢他一般,殊不知,他敛的都是百姓们的血汗钱,难道人家就没有妻儿父母?难道人家合该用这些钱供养他一家老小?
梁子安眼神愈发冷漠,“王法无私,你还是痛快招了,别逼本官动刑。”
可贾留一点惧意都没有,反而道:“不打大爷几下你也不好相皇上交代,你打吧,本大爷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姓贾!”
“好啊!”梁子安一拍惊堂木,“既然你执意寻死,本官也不拦着你,来人,上刑!”
衙役们蜂拥而至,把贾留拖到地上,听到他阴阳怪气地叫了起来:“哎呀,梁大人别动怒啊,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既然你当了顺天府尹,就该有三品大员的度量,为这点事发火,多不值得啊!”聚书库ju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