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米低声笑了笑,她抬头看着戏欢,薄唇轻启,吐出的话却让戏欢呆立当场。
“你说什么?”戏欢大概是觉得自己听错了,脸上带着笑,又重复了一遍:“你放心,我不会走的。”
反正戏家有大哥在,他在不在都一样。
蒋小米沉默着,她注视着戏欢脸上的笑,听着他欲盖弥彰的话,心脏有一瞬间的踌躇,但很快,她转身注视着窗外,那里依旧是阳光明媚,甚至是亮的有些刺眼。
“你没听错,我说的是你走吧。”
她散乱的目光空洞的看着窗外,脸上带着笑意,但没人会觉得这是个恶作剧。
戏欢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愣愣的看着蒋小米。
愤怒,委屈,怨恨一瞬间涌上了心头。
什么叫热脸贴冷屁股,他就是!
为了见她一面,他不顾大哥的阻拦,千里迢迢跑到这里,为了让她开心,他堂堂戏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公子给她下水摸鱼,丑态毕露……
“蒋小米。”戏欢突然笑了,那张艳丽的脸摇曳着婴粟一样的笑容:“凭什么?”
他第一次叫蒋小米的全称,没什么情绪的起伏,可偏偏是这样让人心惊胆颤。
是啊,凭什么?
蒋小米回头,看着戏欢,抿了抿唇,给出了一个不走心的理由:“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戏欢哑然失笑,这也能算是理由:“你连试都没试过,凭什么就这么断定不合适。”
蒋小米沉默了,半晌她出声,语气平淡:“早已注定的错事,为什么还要去走。”
“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也知道你家室不凡,你确定能够让他们接受我?”
“戏欢,你要明白,你!”说到这里蒋小米抬头看着戏欢,她纤细,冰凉的手指覆上戏欢温热的下巴:“给不了我要的未来。”
蒋小米想要的不多,可偏偏是最难的。
她这两辈子唯一的奢望就是有人能护她一世安良,但戏欢太小了,年少的爱再炙热在鸡毛蒜皮的争执中也会变成床头的蚊子血,当白月光变成了白米粒,她想不出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相忘于江湖才是对两个人最好的选择。
戏欢抿着红唇,纤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发红的眼尾低垂着,就在蒋小米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他从喉咙里吐出的沙哑声音:“是不是只要我能够给你未来,就可以了。”
蒋小米有一瞬间的错愕,她松了手,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就像是戏欢说的,她凭什么连试都没试就武断的判定他的死刑,未来之所以是未来,便是因为它永远都不确定。
蒋小米低着头,沉默着。
她看着自己的纤细手指,那双琉璃一样的瞳孔里满是茫然,她真的可能吗,她有这个勇气用一生来进行这一场豪赌吗?
戏欢低头,把她拉进怀里,陌生的气息一下子惊醒了蒋小米,但鼻腔里弥漫着的奶香味让蒋小米的不适消散的无影无踪,她茫然的看着戏欢,那张漂亮的过分的脸上,红色的唇瓣轻轻开合,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我等你。”
戏欢目光落在蒋小米脸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拢着她散乱的发丝,轻柔的,安抚的。
“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
等你喜欢上我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