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那些女子，全部都死了。”

“什么！”沈书惊讶道，“卢敖不是需要利用她们制作毒体人吗？那她们怎么会死？”沈书以为，卢敖需要这些女子便不会动她们，却没想到这些女子已然死去。

“就是利用她们做毒体人，所以她们才死了。”赵姑娘的眼里一潭死水，浑然不像余时谢之前描述的那样活泼灵动，这几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是唯一活下来的，也是唯一成功的毒体人。”赵姑娘平淡开口，早就对这个结果依然接受。

“你是，毒体人？”沈书此刻更加惊讶了，这才是她不愿下山的理由吗。

“我是个有害的东西，就该和着满是毒药的雾云山生活在一起，怎么配再下山？”

“赵姑娘，你别这么说，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你不用安慰我，我早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那如果卢敖现在依旧对外暗示自己制作毒体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明明毒体人的计划已经失败，可卢敖依旧维持着这份假象，果然居心叵测。

“可能是为了引鱼儿上钩吧。”

“他真是好大的算计。”恐怕五日之后雾云山的具体开采，也是卢敖设下的陷阱吧。他真正的目的，在于她们。幸好沈书提前潜入了雾云山，不然到时候后果真的难以想象。

“那赵姑娘，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面对这一个制作成功的毒体人，卢敖不会轻易的放过才是。

“那些守卫已经被我毒死了，我就是个毒物。”

沈书终于明白了赵孤云眼里的暗淡，曾经那么一个心怀天下的人，突然就变成了一个为祸四方的毒体人，任谁会接受的了？可偏偏在这样一个没有人的环境里，她一个人孤独的生活了几年，没有人与她为伴，眼里的光芒怎么能不熄灭？

“不过姑娘你放心，我观察过你的体质，你好像不会中我的毒，确切的说不会说任何毒的影响。”

“这就是我身体的特异功能吧。”沈书格外感谢丘子先生。

“姑娘可知道这毒体人有什么破解之法？”沈书既然已经发现了赵孤云，还有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的道理。

“我不知道。”

“姑娘别怕，我是梅州的王女沈书，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先生，他一定可以破解你身上的毒的。”实在不行的话，沈书还得重回京州求助丘子先生。

“谢姑娘好意，我这后半生也就这样了，别无祈求。就想着等下次卢敖进来的时候，与他同归于尽就好。也算最后做了一件善事。”这姑娘眼有笑意，看在沈书心里却满是悲凉。余时谢还在等着她呢，她又怎么能失去呢？就连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是想着为百姓做件好事，这真的是一个很善良很温柔的人啊。

“赵姑娘，解决卢敖的办法有许多种，你千万别做傻事。余时谢还在山下等着你回来呢。”

“阿书姑娘，你下山后不要告诉余时谢见过我，以后他会遇见一个很好的人，会慢慢的忘记我，他应该有自己的快乐的人生，不该被我连累一辈子。”这是心有多么痛才能说出这样的话，爱一个人是希望他好，哪怕这种快乐不是自己带来的。沈书为赵孤云感到心疼。

“赵姑娘，你了解余时谢的，他这个人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实际上比谁都深情，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忘记你。他说过，想以后去做一个百姓敬畏的大将军，而你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将军夫人。以后会很美好，你万不可早早的放弃了希望。”

“阿书姑娘，我不值的他这样的。以前他是宰相府公子，风流意气出门一去便是满袖红楼招。而我那时候只是一个小镇里的丫头，整个人笨笨傻傻，唯一的梦想执剑天涯拯救百姓也没有做到。更何况现在，我已经是个毒物了，和他在一起只会伤了他。”如果结局是伤了他，那她宁愿永远待在山上。这也是赵孤云一直在山上不肯下去的原因，她也怕余时谢会害怕这样的自己。

“赵姑娘请相信我，我曾经也中过毒，被丘子先生解救下来。你也会一样幸运，上天都不会辜负我们每一个人的。”沈书对丘子先生信心满满。只要赵孤云肯同她一起下山，她可以立刻安排赵姑娘进京。

“就算毒解了又怎么样呢？我已经盲了双眼，宰相府的公子娶了一个眼睛瞎的女子，是要他被全天下的人笑话吗？”她不可以忍受他被人笑话，更不能忍受自己就是他的笑话。至少她留在山上，还能在余时谢的心里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以前她什么都不想，现在这些她不得不思虑。

“你，你……”看到赵姑娘如此执着，沈书也不知道说什么。的确，谁能保证赵姑娘和余时谢的这份爱情会长久多久呢？面对世俗的流言，他们是否能挨过呢？沈书不知道，所以无法开口。

“阿书姑娘不必为我伤怀，我一个人在这山里也挺好的。谁都不会打扰我，我也不用再去想那些世俗中的乱事了，一个人自自在在，已经够好了。”

“对了，赵姑娘，这个是之前余时谢让我交给你的梅花络子。他说，你以前最喜欢这个了，本来想亲手交给你的，可后面竟然没有了机会。这些年他一直在悔恨之中度过，如果你能明白的话，选择权就在你的手上。要不要下山也交由你自己决定。对于卢敖，你实在不必伤了自己的性命，我们自有对付他的办法。难道你想让余时谢在听到你死的消息后随你而去吗？”沈书想，余时谢这人可能真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我，我想要他好好的。”赵孤云接过那梅花络子，终于落下眼泪。

“阿书姑娘，你让我自己再想想吧。”

“也好，这段时间你就隐藏好自己，等解决了卢敖，我还会来到此处找你。到时候，我会带着余时谢一起来，你们的事情自己去解决。”余时谢有权知道她还活着的消息，沈书不能瞒下去。

“好。”赵孤云已经动摇，语调中有了一丝颤意。

“现在我真的要离开了，既然这一切卢敖的阴谋，那我就得拆穿。不能让他们为了上山找我而落入危险。”沈书意识到卢敖的阴谋后，就知道这雾云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她现在只担心，韩助安发现了她的行踪，然后什么都不知道就带着几人上山前来寻找她。这不是正中了卢敖的圈套吗？

“既然这样，那我就送你到山口吧。”事关几人的性命，赵孤云也不能留下沈书了。

“这是克制致幻的一些药草，我建议阿书姑娘下山后，还是找一个大夫好好看一下。这幻境虽然不是格外的凶险，就怕给人产生幻觉，做出一些不自主的事情。”赵孤云叮嘱道，就要带着沈书下山。

“姑娘还是在这山里待着吧，我一个人自会去找路。”毕竟赵孤云的眼睛不太方便，沈书怕她回来时会有危险。

“阿书姑娘不用担心，这上山下山的路我已经走过多年了，虽说我眼睛不好，但是也熟烂于心，带个路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就这样沈书跟着赵孤云向雾云云下走去，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