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稀疏的牙齿说出的话不仔细听难以辨别。但是她还是轻而易举地听懂了祖父说的话。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在祖父即将离去的前夕和他重新来一场其乐融融的祖孙情？

孙女这脾气可真是越来越大了。果然还是桓蕾太娇惯。

老爷子不高兴地嘟起嘴，像个老顽皮。

从条件来讲，沈老爷子是极其不满意桓蕾这个儿媳妇的。若不是当年金融危机沈氏面临破产，他也不会同意高辉把这么一个高傲的女人娶回家。

不过桓蕾生出来的女儿倒是格外惹他疼爱。明明是八分桓蕾的长相，老爷子看到沈却白心就忍不住软了下来。

一定要好好训斥一下桓蕾，让她别把自己可爱的小孙女教坏。

桓蕾在哪儿？

他的儿媳妇十年前已经死了，桓蕾……也死了。

他的孙女已经十七岁了！

怪不得他的孙女不理他了。

恍然大悟的沈老爷子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角泛出泪来。他缓慢地抬起手擦拭了擦拭眼角。

沈却白坐在椅子上并未做声，她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老爷子自言自语。

老爷子混浊的眼球通红，他张开漏风的嘴说：“却白，你就原谅爷爷好不好？和爷爷说句话吧。”

原谅这件事，准确来说她并没有这个权利。

与此对立的是她也没有恨祖父的权利。

祖父对她是真的好，可是对她的母亲也是真的差。

如果当初祖父愿意留下一个人在别墅，也不会三天都没有人发现她母亲的尸体和待在尸体旁边年幼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