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卓并没有身为俘虏的觉悟,觉得大梁有求于他,时常对人吆五喝六,士兵们对他也十分反感,离开建康后,伺候董明卓的士兵也偷起懒来。
张继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张继眼里,大梁的士兵都是上阵杀敌的,怎能为一个俘虏鞍前马后,若不是君命不可违,他怎会送一个俘虏回国。
董明卓受了冷遇,嘴里骂骂咧咧,却也无可奈何,吃过晚饭以后只能自己向小二要热水洗澡。
丽娘扮成客栈里送水的婆子,提了一桶热水敲响了董明卓的房门,董明卓正半解了衣衫等着热水洗澡,听到敲门声立刻打开了房门。
丽娘提了水进门,举桶倒水时,假装一时不慎,将水打翻在地。水打翻的当口,立马有两个黑衣人破窗而入,提了弯刀就向董明卓砍来,董明卓亦是反应灵敏,一个旋身就避开了砍来的刀锋,丽娘见状欺身上前,摸出身上的短刃就要向董明卓刺去。
张继虽不待见董明卓,却没有忘记保护董明卓的职责,听到他房里的动静,马上提了剑跑到他的房间,跑到门口,见丽娘拿了短刃刺向董明卓,忙飞身而起,一脚踢飞丽娘手中的短刃,顺势拔出身上的佩剑与丽娘三人打斗起来。董明卓借着张继一踢的功夫,迅速向门口窜去。
张继不愧是在沙场上拼杀多年的老将,剑花翻飞,招式大开大合,以万夫不当之勇向丽娘三人逼近,丽娘三人只能堪堪挡住他的剑招。
此时门外又响起了更多的脚步声,与张继同来的士兵也听到了声响,忙赶了过来。形势对丽娘三人十分不利,丽娘三人急忙跳窗而逃,张继伸手抓去,没抓到人,只扯落了黑衣人身上带着的一块腰牌。
窗外早有张继的人埋伏,丽娘三人跳下窗又和埋伏的人缠斗在一起,好在董明卓所在客栈是隐门的产业,内外都有人接应。在其他人的掩护下,三人虽没被抓住,但丽娘的后背及左臂连中两剑,另外两人也不同程度受了伤。
自从丽娘出了揽月楼,云澜一直心神不宁,在房间走来走去。当听到屋外传来声响,云澜赶紧开门而出,此时丽娘正捂着手臂蹒跚而来,云澜赶紧将丽娘扶进了屋。
在屋里云澜才看清丽娘满身是血,手上的伤深可见骨,云澜骇了一跳,起身就要出去请大夫,丽娘拉住云澜,“不可,张继现在正全城搜捕我们,现在出去会被发现,揽月楼不能暴露。我房里有药,你去床头的匣子里取了拿来给我,再给我找套干净衣服来。”
云澜赶紧向丽娘的房间跑去。拿了药,翻出一套酱紫色广袖罗裙,又顺手拿了一个味道浓郁的桂花香囊。
才拿到丽娘面前,就听见前楼似有喧闹之声,想来该是张继的人找来了。
云澜将衣服药膏放到桌上,对丽娘说:“你快将衣服换上,把香囊也戴上,这桂花味道浓郁,能掩盖你身上的血腥味,衣服颜色深,就算渗出点血也看不出来。我先去前楼应付一二。”说完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丽娘拿过伤药,自己给自己包扎起伤口。她和另外两人是分开走的,没想到张继的人这么快就找来了,好在云澜机灵,拖延下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今日公子也在城里,应该不会有事。
云澜来到前楼,果然有一队官兵正在楼里盘查。
云澜换上一副笑模样上去,“官爷们可是来找姑娘们寻乐子的?我们揽月楼的姑娘可是全扬州城最漂亮的,官爷们喜欢什么类型的我们这都有。”说完向红樱挤了挤眼色。
红樱看到云澜的眼色,马上娇滴滴的上前来挽住带头官兵的手臂,“这位官爷长得真是俊俏,不如跟我到房里喝上两杯如何?”
其他姑娘也有样学样,缠住了其他同来的兵勇。
揽月楼的姑娘们个个生得如花似玉,这些前来排查的官兵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又久不近女色,这会被温香软玉如此缠住,已是心旌摇曳,面红耳赤。
领头的人清了清嗓子,勉强摆脱了红樱的手,“我们是奉命前来追查朝廷要犯,还请你们配合。”
云澜掩嘴娇笑起来,“这位哥哥可真是说笑了,我们揽月楼的人最是遵纪守法,怎会有什么朝廷要犯,只有些娇滴滴的美娇娘。”
领头的人邹起眉头,“怎不见你们楼里主事的人?”
“哥哥莫不是看我年纪小不像这主事的人?”云澜一双眼睛大而清亮,这会似受了委屈般雾气迷蒙,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领头的人见她这样子,一时有点手足无措起来,要是把这小姑娘弄哭了可如何是好,只能放轻了语气说道:“你们可曾见过一个身穿灰衣深受重伤的婆子?”
云澜眨巴着大眼睛,“我们揽月楼倒是有几个做粗活的婆子,但是个个身体康健,不曾受伤。我们楼里也有些会武艺的打手,要是有什么受了伤的人从外面闯进来,他们自会将人拿住,我们也该听到声响。但是目前为止我们楼里都是正常迎客,没什么异常。哥哥要是不信,我派人将楼里所有的婆子全部喊出来,让您一一过目。”
说完对旁边的小厮说道:“来福,快去将楼里的婆子全部找来,给官爷们过目。”
叫来福的小厮不敢耽搁,赶紧下去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