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那么大声怕我听不见嘛?我年纪说大了,但耳朵机灵着呢。”
许凡间瞪大眼睛,瞅了一眼哮天,认真道。
哮天低沉地嗷呜一声,重新趴在地上,灰溜溜的大眼睛时不时瞄向许凡间,像是在注意着什么。
许凡间拎起拔完杂毛的野鸡,把铁盆里的浊水倒去,又换了一盆干净的清水,反复清洗几遍。
觉得差不多了,许凡间撑着一个竹拐起身,把处理好的野鸡放入铁锅。
老人掀开盖子,铁锅里的水沸腾,热腾腾的蒸气涌向他沧桑的脸庞。
精神点了
野鸡没入沸腾的水里,许凡间又扔进去点枸杞、红枣、龙眼
这野鸡不像家里养的鸡,骨头里的营养熬出来,那就是一个好汤。
兴许是想到自己未归家的孙子,许凡间神色略微黯淡。
“汪汪!呜”
哮天叫了几声,刚想起身。
“晓得了,知道还有你陪我,陪我喝鸡汤。这鸡肉我是吃不下去太多,大份的留给你。”
折腾完野鸡,许凡间盖上铁盖,双手笼着袖。
被热气那么烫一会,寒冷僵硬的手似乎又能感受到血液的流动。
许凡间眯着眼,看那渐低渐落的夕阳,又感到有些倦意,但转念一想,瞧见哮天那凶悍的眼神。
老人仅仅是下意识地裹紧军大衣,背后倒是暖和,有柴火烘烤。
老旧的毡帽上似乎落着了什么东西,有点轻飘飘的。
许凡间抬起头,才见着天空飘下白点点的雪花。
他咧嘴一笑,乐呵:“哟,下雪了。”
这是他第五年,独自一人看雪了。
他还想再熬过这个冬天,直觉告诉许凡间,孙子许默要回来了。
许凡间转过身,取点木柴添进炉火里。
趴在地面的哮天,瞪大的眼睛缩了一些,眼皮颤了颤。
“咔嚓。”
鞋子踩过石子留下的残响。
虽已年迈,但体格依旧健壮的哮天神经抖擞起来,爬起,望向那声音的来源。
竹屋门外,空无一人。
那声音又是从哪里传来的?
哮天伏低下身子,眼神犀利,盯着某一处地方,它敏锐地察觉到那个地方有人。
哮天起身时的动作幅度不小,许凡间没有想太多,自打他身体情况日渐薄山,哮天动不动就会神经警惕。
“哮天呀,不用那么敏感,我们这小屋哪里有人经过。”
许凡间捡起木柴,放入炉火中,火焰更甚。
“汪汪汪!”
哮天兴奋地狂吠,终于是引起了许凡间的注意。
老迈的身体缓缓转过来,在见到那竹屋外,逐渐清晰的人影时,老人许凡间再难抑制内心的情感,抹了抹眼。
“他丫的,怎么有沙子进眼里了。”
竹屋外,白衣牵红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