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冀捏捏被踩扁的蚂蚱,放进了袖子里,“她吃的挺开心。”
谢煜璟拧眉,“我记得你明早就要出发去豫章郡,你不回去收整,在这里扯闲,看来是没将陛下的旨意放在心里。”
桓冀嗤一声,扬袖一甩,快步往不远处的牛车走,抬腿一搭,斜倚在车板上,随着牛车慢慢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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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瑶的腿伤极重,大夫说很有可能致残,只能慢慢养护。
袁夫人惯来要强也免不得流泪。
这事闹得大,整个建康贵族圈都传了一遍,王氏惯来横行霸世,在建康这片地,他们仗着和皇族枝理相连,从不把吴人放在眼里,楚瑶受伤他们也没前来探望,袁夫人亲自上门,他们竟也拒门不见,楚家这一遭简直颜面扫地。
没有人同情弱者,他们都隐藏在黑暗里看热闹,看高兴了,说不定还会拍手叫好。
当日晚,楚昭鹤进宫,在公车门和谢煜璟相遇了。
二人皆心中有数,自不多寒暄,径直入了德阳宫。
司马骏靠在绵席上,敞着衣领半眯眼,见他们二人便道,“聚到一起来见朕,所为何事啊?”
楚昭鹤高举象牙笏,痛声道,“陛下!王家小郎放纵野畜伤了臣的女儿,现今竟闭府装死,请陛下为臣主持公道!”
司马骏心不在焉的唔一声,“荒唐。”
楚昭鹤暗咬牙,接道,“陛下,微臣向来恪守己道,从不沾惹是非,他们王家欺人太甚,微臣只想要一个说法,求陛下做主!”
楚家比不得从前了,若在往日,断没有人敢如此对待他们,现今已大变样,他们势颓只能服软。
司马骏颔着首,“爱卿委屈了,朕明日就叫王闫衾入宫,定会帮爱卿训斥一顿。”
这话说的不疼不痒,就是场面上安抚人心的话,一转头或许就忘了,在他这里,吴人哪里比得上随他出生入死的王家,就算是王家做了点错事,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煜璟瞧他一眼便知他心里在像想什么,“陛下,王家人不止伤了楚大人的女儿。”
司马骏望他,“他们还干了什么?”
谢煜璟说,“王旭宴扬言要霸占香潭庙,过不了几日王大人大概就会派人过去拆庙了。”
司马骏的懒散陡时消尽,他阴郁着脸道,“他敢拆朕的庙?”
谢煜璟双手搭在膝上,淡声道,“此事满座儒士皆知,微臣若有一点说谎,您都可查到。”
司马骏眉间隐戾,他冲旁边的内侍招一下手,“去把王闫衾叫进宫来。”
那内侍便得令出去了。
约莫一刻钟,王闫衾进到殿里,他侧头在谢煜璟和楚昭鹤身上瞄了瞄,心里一计较,当先道,“陛下招臣进宫可是因楚大人的女儿?”
司马骏未吱声。
王闫衾便觉猜到了,他作冤屈状道,“陛下!小儿当时遭谢都督毒打,他养的那只豹子护主心切,才误伤了楚家小娘子,这事要真怪起来,原该是谢都督的错,臣的儿子是无辜的!”
谢煜璟和楚昭鹤对视一眼,闭嘴看他抹黑。
司马骏探手捏住桌几上的一只青釉龟,在手里把玩着,“听说你想要朕的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