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新娘两个人没有父母,没有伴郎,没有伴娘,没有繁复的开场白,没有祝酒词烘托的欢乐,但所有来此的人都赞美着两人的结合。
那天的顾允禾有多美?苏佑寻竭尽一生都无法找到一个足够完美的词去描绘。
他只无法忘记那双眼睛。
那双褐色的如世间最清澈的宝石般的眼眸,灼灼地望着他,注视着,深情且忠诚,他在里面看到了她吝啬于对他说出口挚爱。
她在用那双纯净的眸子告诉他,她这一辈子,只属于他。
神父:“新郎,你愿意接纳新娘为妻子,无论她将来是富有或贫穷、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苏佑寻眉眼荡漾开笑意:“是的,我愿意。”
顾允禾眼眶红了,滚烫的热泪从眼眶顺着脸颊大颗大颗地滑落,呜咽的哭声止不住地从喉咙里发出来。
她的耳边响起枪械上膛整齐划一的声音,有国内的警察,也有意大利的警察,他们将枪口对准台上中央的新郎。
不知从哪儿出来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警察瞬间将教堂包围得密不透风,数量多到无法计量。
“handsup!”
“举起手来!!”
“handsup!!”
“不许动!举起手来!”
彷佛一道雷从天噼下,在座的客人一时间被吓得惊慌失措,躲藏逃窜后被警察们陆续安然无恙地送出教堂。
原本充满了幸福与浪漫的教堂,除了来宾的尖叫就是警方厉声警告的命令,混乱得一地鸡毛。
只有神父依旧站在台上,一袭庄严肃穆的黑袍站在两位新人中间,将誓词继续念下去。
“新娘,你愿意承认新郎为丈夫,无论他将来是富有或贫穷、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顾允禾痛苦得几乎要站不住,她抓着苏佑寻的手臂,眼泪模湖了她的视线。
她的心脏此时此刻就像被生生撕裂:“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熟悉的温暖的大手将她搀扶着站直,他用手指抹去她脸上的烫人的泪水,眼泪泡花了她精致的妆。
即便到了这时候,他的嗓音还是那么温柔,彷佛不舍得责怪她半分:“你知道的呀,我想听的不是这三个字,我们的结婚仪式还没有结束。”
顾允禾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她的手在颤抖,她的全身都在颤抖。
她恨不得他能露出被最爱的人背叛的恨意与愤怒,可统统都没有,他无止境无底线的包容让她痛苦,让她害怕。
苏佑寻用身体撑着她,大手托住她的脸颊,让她仰头对上他的视线,眸光清冽认真:“卿卿,说你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
顾允禾抽噎着,嗓音哑的不成声,但神父还是听清了她说的“愿意”。
神父合上圣经,面容虔诚:“我以圣灵、圣父、圣子的名义宣布:这对新郎新娘结为夫妻。”
苏佑寻注视着女孩儿,终于露出了释怀安心的笑。
神父:“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苏佑寻一只手臂揽着顾允禾轻颤得腰肢,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脸颊。
在主的承认下,两个人的唇缓缓靠近,最后轻轻触碰在一起。
教堂里十点整的钟表正敲响,无数雪白的和平鸽又开始绕着教堂盘旋飞翔,踩着铺了红毯的地面的不是宾客而是端着枪的警察。
不论如何,那一刻,世界静止了,彷佛所有的眼睛都看到了上帝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