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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元十二年春,先帝后香消玉殒,章夫人章澜专宠,两年后诞第三子,帝喜,赐名临祈,赏银一千两,帛三百端,家中兄长皆受恩泽,章芪晋二级,章泽晋一级。后位空悬已久,人人都以为章夫人即晋封帝后,纷纷巴结。然,十六年过去,恩宠不断,只赏不封,只道帝心难测。

章夫人以色冠绝天下,其子承其美貌,亦生的一副倾国倾城的模样。临祈九岁那年,不小心误入朝堂,文武百官顿时惊为天人。

就在去年,廷尉家女儿偶然得见临祈小像,一眼疯魔,相思成疾,短短数月,竟病逝了。

有道是:“晋无瑰宝,唯有临郎。”

我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满脸遗憾道:“可惜美色不能治病,要是美色能治病,就不会有瘟疫了。”

“要是丑能治病,为父日日瞧你,能活到一百一十八。”

我想到一个问题:“爹爹,身在异乡,你是怎么做到对绛都的事情都了如指掌的?”

“休问。”我爹沉默片刻,肃然道,“皇宫不比外面,待会见到陛下,管好自己的嘴巴。”

我们在西安门等了一会儿,有宫人抬来布辇,他们无视我爹,只恭敬对我行礼道:“殿下,请。”

一人匍匐在地,横挡在我脚前。

“此何人也?为何作此姿态?”

宫女笑道:“此贱婢失手打翻夫人的花瓶,赏了一百鞭,被夫人罚作轿奴,作杌凳之用,供人踩踏。殿下无需理会,只管踩便是。”

“不过区区一个花瓶,就要打人一百鞭?以人作凳,未免过于折辱。”

“殿下此言差矣。那花瓶价值百两,这丫头贱籍出身,顶多不过一二两银钱,一百鞭犹嫌少矣。夫人菩萨心肠,才留了她一条性命,她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觉得折辱?”

我简直匪夷所思。这是什么世道?人命竟没有花瓶金贵。

就在此时,宫女们忽然纷纷朝我身后行礼。

“大司农大人。”

白袍少年淡漠抬眼,卷翘的眼睫落满从树梢掉落的光影,波光流转间眸间盛满夏日的暖光,恍惚间又仿佛熏染了书中铺陈开的墨香。

他只定定站在那里,并不靠近一步。

“殿下,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