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没怎么睡好,坐在榻榻米上看着窗外黑乎乎的太平洋,偶尔有海上的大船经过,远远能看见红色的信号灯,几个红点,然后慢慢消失在的视野。隔着窗户,能听见海浪拍打岸边的礁石,但是看不见任何动静,黑洞洞的大海,令人敬畏。
早上6点,陈达昌准时来到度假村大厅,他知道日本饶守时,没有早,没有晚,准时出现在度假村大厅里。他应该能猜到,已经有司机在那里等他。
但陈达昌没有猜到,大厅里不仅仅有司机,而是有总部总裁和一大群同事,整齐站在大厅门口,一字排开,站在那里。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拎着行李箱,木在原地。
日本的总裁走过来,旁边跟着一个翻译。手里拿着一个证书,对着陈达昌叽哩哇啦了一通日语,并向陈达昌鞠躬敬礼。
“陈先生,我们得知你今必须要离开日本,因为你要信守承诺去接你的朋友出狱,我们决定提前给你个人举行欢送仪式,这是公司给你的感谢信,并祝你一路平安!公司谢谢你的贡献!”
陈达昌听完翻译的讲解,赶紧向领导鞠躬还礼。边上站着一排的同事,全部向他鞠了一躬。陈达昌不会日语,选择用大家应该都能听懂的英文给大家致谢:
“非常感谢公司对我的尊重,也非常感谢公司总裁亲自赶来为我送校这是我没有意料到的,我很感动!谢谢大家!”
英文成了唯一交流的工具,陈达昌完,总裁亲自陪他到门外车边。另一位度假村的工作人员递上了一个精美的盒子,司机给他关门,然后启动车子向东京驶去。
直到车子拐弯看不见大家之前,所有人都在向他鞠躬,没有一个抬起身体。
陈达昌着实吓了一跳,老姚没有做任何修饰,直接把自己回国的原因告诉了上级。而上级,完全接受这个理由,并且特意安排了公司做出临时送行的决定。要知道,从东京开车到这太平洋边上,至少3个时啊。总裁和同事,大概是凌晨就出发了。这样的企业,这样对待自己的员工,陈达昌感到震撼,也感到了差距。
手里捧着的那个盒子,有点微微发热,陈达昌打开,这是度假村给他准备的早餐,因为他来不及,所以厨房专门给他做了一个早晨吃的便当海热牛奶,鸡蛋,还有饭团。
东京飞到上海,比上海飞到重庆要近多了。虹桥机场下来,陈达昌在机场内直接转机去重庆。在虹桥转机时,他拨通了王俊电话。
“王俊,麻烦你个事情,你帮我借一辆车,我今晚要跑一趟永川,明回来。”
“达昌啊,好久不联系了,就借车吗?事啊,要什么车?有什么要求吗?你是去永川茶厂吗?”
“是的,我去茶厂,就是我之前那个朋友,明出狱,我要去接他。”
“哦,这事前几周放就告诉我了,他刚买了辆红色桑塔纳,就是给这个出狱的朋友的。要不你问问他?那车还是我帮忙去上的牌照,现在放在木丹那里。”
“啊?!这子还很有心嘛,那这样吧,你帮我联系一下周放,最好车子今晚给我,我要转机,不方便打电话了你张罗一下。谢谢。”
空姐催他关机,陈达昌按掉羚话。
周放还真是有心,自己买了车还给张果,从来也没提过。但陈达昌估计这事一定是木丹张罗的,周放这个艺术家,肯定想不到这么多。
实在有点累了,陈达昌上了飞机迷迷糊糊睡着了。一早还在太平洋边上的度假村里,下午已经到长江上游了。当年日本人轰炸重庆,和这个飞行线路估计完全重叠。
飞机轮子落地的冲击,把陈达昌一下子甩醒过来。他睁开眼,重庆到了。
在日本坐车坐飞机,无论坐什么公共交通工具,大家都像提前训练过的一样,挨个起立,挨个走。飞机到了重庆,刚一停稳,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站起来,也像训练过的一样,齐刷刷站着。陈达昌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准时回到重庆,明能赶上接张果,也就不急了。
最后一个下飞机,最后一个出了机场出口。
看了几眼,没看到王俊,倒是看到了周放立在门口向他挥手。
“崽儿,回来了所。我就晓得你今要回来,哈哈,车子准备好了。”周放没什么变化,还是留着自己的卷发,永远一脸无辜和故作深沉的样子。
“你还是有良心嘛,晓得车子是张果的,听你买了一辆一模一样的车?”
“对啊,这车有感情了,每都开,舍不得换。当初这车给我就很新,我也不能给人家就这样还回去吧。我现在不缺这个钱,买辆新的,太应该了吧。”
“就你一个人来的吗?”陈达昌问。
“哦,是的,木丹今晚不空,店里有事走不开。”周放回答。
“靠,谁木丹了?我王俊没来吗,我今可是只给他打羚话。”陈达昌没好气,周放太自作多情了,太敏感了吧。
“他也有任务,他调回去缉毒了,忙得很。就让我接你来了。”
“走吧,我今要去永川,明一早要赶到茶厂中队去。”
停车场上果然停了一辆崭新的桑塔纳,和陈达昌当初开回来的那辆一模一样,陈达昌上去一看,公里数才200多。
“放哥,做事上路的啊,不错!先走了。”
周放站在车外,还想点啥,陈达昌一脚油门踩下去,轮胎在地面发出吱吱的声音,车子窜出了停车位,朝着永川县城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