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师父,是全应先生吗?”宫倚萝忍不住问,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女孩兴奋的拍拍手:“听说先生很厉害!”“……师父种菜确实很厉害。”真静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推开了院子的门:“到了。”
入眼是与前面路过的院落截然不同的场景,爬架的黄瓜,茂密的菠菜,有条不紊的分块占据着各自的领土,靠墙还有个水井。宫倚萝仗着胆小,拉上小宋和宿芥一起,霸占了最大的厢房,剩下三个男丁自觉的搬起行李,入住另一边的客房。
真静在院子等他们安顿,顺手打了一桶水,挽起袖子浇菜,林霭摸了摸木桶:“还是井水凉。”“这口井的水最好。”真静似乎待他更亲切一些,闻言便说:“我们都是自己种些菜吃,寨子里口味偏辣,如吃不惯便和我说一声,午饭时叫他们送些清淡的过去。”“太麻烦道长了。”林霭点头道谢,真静意味深长的笑笑,指着另一个院落给他看:“那边夜里赏月更好,师父托我转告给您,和那位姑娘。”
我又要看到什么玄学现场了吗。林霭转述给宿芥的时候是这样评价的,宿芥看上去比昨天更没精神,不过还是笑着和他插科打诨,表示新时代的社会主义战士坚守科学阵地。
“你确定?”林霭这样反问,宿芥才不得不直面二周目玩家的身份,底气不足的说:“也可能……有一点点道理。”
午休之后就该打卡上班了,接他们的大巴车停在路口,盘着山道绕了两个大弯,就看见村口。公益项目的负责人和村支书站在路边迎接他们,径直把他们带去了村小学。
一路上的好山好水给众人升起的那点闲情雅致,也在这一刻彻底摔了个稀碎。
“这……这也能上课吗?”穆瀚观试探着伸手去摸墙上的土块,都不敢使力,怕推倒整面墙,他们来的这天是周六,教室里没有人,看起来黑洞洞的,散发着腐朽的气息,穆瀚观低着头进去看,传出的声音闷闷的:“亏我上学的时候还担心过吊扇会不会掉下来,这得担心房顶会不会掉下来吧?”
“实不相瞒,我们这次就是为了借各位的名气,好让社会群体多关注——这学校小,老师也没几个,孩子却不少,我们一直很头疼。”公益项目的负责人留着一脸络腮胡,和村支书站在一起,就好像墙边上立了根杆。
柯思瑞深一脚浅一脚绕着土胚房走了一圈,啧啧道:“打雷下雨多遭罪啊。诶,我怎么没看见砖?”“已经运来了,可能得靠大家伙一起弄过来。”大胡子不确定的看看众人,这四个都是正当红的明星艺人,穆瀚观虽说才出道,但在家也是锦衣玉食的少爷,是不是真肯为了节目弯腰干活,他都拿不准,更别说搬砖这样的事。
“没事,不就搬几块砖吗,我那会儿还推过水泥车呢。”林霭首先出声,驾轻就熟的握住独轮板车的把手绕场一周,嘴里吆喝着:“都支愣起来,干活了啊!”
有前辈做表率,穆瀚观坚定的接过了自由的火把——独轮板车,承担起运沙土的工作;林霭和柯思瑞勾肩搭背的,还没开始就立下了谁搬的少谁请客的赌约;宫倚萝重操旧业,和大胡子带来的技术人员一起,留下研究新教室的图纸,少女套上工装,把长出来的袖子折一折,咬牙切齿的展开稿纸:“当演员那天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用画图了,呸!Flag!”
这确实是导演的纪录片风格了,摄制组每个人都成了工程队,忙忙碌碌的搬砖,运土,哪还顾得上你是场务还是助理,除了摄像大哥兢兢业业的扛着相机,其他人都在“包工头”手下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宿芥被一群十来岁的孩子围在中间,哭笑不得的捏着一本掉页的初一英语课本,一字一句的念,梦回初中早读。
“active,ac-tive!”宿芥无奈的第四遍重复同一个单词,坐在她对面的男孩子尴尬的挠挠后脑勺,张了张嘴没发出一个音节。
漂亮老师是不是要生气了……?
“嘶——”宿芥吸了一口气,把课本平放在膝上,拿起一块石头,在地上划出白色的痕迹:
“爱,可,特,呜,这样读,来,爱可特呜!”
“爱可特呜!”
“对了对了,再来,鹅,佛,瑞,得!”
“鹅佛瑞得!”
是这样呢。宿芥笑着把口袋里的糖都分给自己的新学生,假装没看见手机上闪烁的呼吸灯——那是她的附骨之疽,是她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