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撩她吗？！应该不是吧？！

啊果然声音好听的男生是真的犯规，太犯规了。随便一句从鼻腔里溢出来带着磁性的话语就能把一般女生撩的心神荡漾。

还好她不是一般女生。

姜绾绾稳住心神，接过T恤，微红着脸，淡定道谢。如果不是她又一次红了面颊，也许她的‘淡定’会更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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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上顾队长的T恤遮住了裙子上的污渍以后房间抽查才正式开始。

姜绾绾先把顾以珩背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摊在床上。姜绾绾生怕自己会看到什么BYT这种少儿不宜人设崩塌的东西。

还好队长他包里的东西都很……文艺青年。

不是一般的文艺青年。

姜绾绾小心翼翼拿起来队长他一看就特别值钱的尼康D850单反：“师兄你居然把单反带过来了？”

长身玉立在一侧的顾以珩点了点头，淡淡‘嗯’了一声：“颁奖典礼后我们会有两天短假。”

姜绾绾一边继续拨拉着他的东西（书、相机、胶卷、男士护肤品、隐形眼镜）一边随口问道：“师兄准备去哪里呢？”

顾以珩沉默了半晌，低声开口：“去布鲁克林大桥，看日落。”

日、落。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蓦地触碰到了她松动的某一块记忆。姜绾绾蓦然转身，对上顾以珩的视线。

她仿佛又一次看见冬日冰冷的雾凇在他眼底凝聚，美丽而阴郁，似有什么无法言说的悲伤沉甸甸的弥漫开来。

“为什么是日落？不是日出，或者海边，或者其他什么的？”

顾以珩静静凝视着她，唇角依然噙着那抹捉摸不透的笑：“因为曾经有玫瑰对小王子说，要陪他看四十四次日落。他收到了她的承诺当成年礼物，她却失约至今。”

姜绾绾摸了摸头：“是《小王子》里的故事吗？”

顾以珩笑了笑：“算是吧。”

算是吧，如果现实是童话。

她又开始抽查顾队长的行李箱。

各种低调奢侈大牌的衣服、裤子、几双限量版球鞋，蓝牙耳机，还有最后压在箱底的一个旧巴巴泛黄了的手写贺卡，以及……

姜绾绾飞速拿衣服把最后压箱底的东西盖上。她惊慌失措的回头又看了顾以珩一眼，而他的眼神始终沉郁幽邃，无动于衷。

佐匹克隆片和安非他酮。姜绾绾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药，但是隐约记得是治疗……心理疾病方面的药物。

下意识想要去维护他的形象和人设，并不想让摄影机录下来这一切的姜绾绾脑子从未比这一刻更灵活过。

她的手有些发抖，不过面上的笑容依然明艳动人。她把衣服又往铝塑药板上堆了堆，只手抽出来那张手写卡片。

反正团综有内容拍就行。这种会引起轩然大波的噱头，还是不要了。

她没有注意到顾以珩的笑在她抽出来那张手写贺卡的瞬间变得有些奇异，像是怀揣着某种隐秘期待又不敢多抱希望。

姜绾绾大声的把贺卡的内容读了出来：“致未来会红遍全宇宙的顾大明星：恭喜你们出道啦！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为初舞台失误的现场感到难过。不要伤心，偶像之路是漫长且崎岖的，只要一往无前的走下去，你一定会成为最亮的那颗星！”

“在我的心里，珩珩是最棒的。每天想着你的容颜入睡，我的心都像是浸泡在蜜糖水里一样甜的发慌。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完美又惹人心疼的男孩子呢？”

她越读，声音越小，最后变得细弱蚊蝇，只有自己能听见：“老公…我真的好爱你啊。”

落款：爱你的宝贝（涂粉的心）

姜绾绾揉了揉眼睛。

这字迹，怎么这么眼熟啊？！怎么越看越像她自己的字呢？诶嘿还真有点想认识手写了这张贺卡的人，和她太有缘分了吧，字都这么像，可以当姐妹了。

“这封贺卡——？”姜绾绾没敢明着问。后面的老公，可暧昧可不暧昧。可能是顾以珩当年刚出道就有了老婆粉？

他的手开始无意识的摩挲着小指上精致的唯戒。指尖轻轻触碰镌刻在指环内侧的字母，垂着眼，低低道：“是我第一个粉丝。Legacy第一个站姐。也是，当年最爱我的人。”

看来顾以珩宠粉不是人设，是真的宠。第一个粉丝都记忆犹新至今啊。

姜绾绾在心里咂舌道，感兴趣的又问了一句：“那师兄现在和这位粉丝还有联系吗？”

顾以珩笑了。不是车里那种撩拨心弦的笑，而是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落寞。俊美无俦的波塞冬，终于还是遗失了他的雅典城。

他看着她笑，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汹涌的情绪：“她好像……把我忘了。忘得很彻底。”

就在氛围逐渐变得奇怪，姜绾绾尴尬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的时候，队长的房门又一次被敲响了。

姜绾绾瞬间蹦起来，自告奋勇去开门：“我来我来，不劳烦师兄了。”

她刚走到门边，门后就传来主唱大人他被‘天使吻过的’声音：“哥，《赫利俄斯》我和你的和声部……”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她打开了门，身上套着主唱他队长的黑色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