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西楼的人不在了。”秋实小跑着到亭子里禀报,“只留下一封信。”
唐菀皱眉,接过信,“没事,你们去忙吧。”
顾大哥走了,是意料之中的事,他们的事,她无力插手。
辰时,南嬷嬷为唐菀沐浴净身,换上采衣采履,安坐于东房内等候。
听春华言,父亲还在东面等候宾客。
夏子衿作为今日为她正容的赞者,早早便来了。
“今日来的人怎么这么多?”夏子衿一面为她整理垂发,一面看向东窗外。
院子里确实闹腾。
“这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怎么没有看见秦王殿下?”夏子衿从春华手中接过木盆盥洗,“听说昨日宫里送了一份圣旨去东宫,难道出城了?”
唐菀微微一笑,“或许吧。”
听着前院传来的宣读贺礼的声音,当真是没断歇,城东张家,齐家,城北季家,孟家,城西赵家,江家,都来了。
“临安云家,送玉如意六柄,翡翠瓶六只,貂皮十匹,珠钗玉环一箱……”
夏子衿听着这礼单顿时笑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门提亲的。”
唐菀苦笑,这云笙脑子里想的什么,她也不知道。
中庭乐起,站在东房内,听着父亲一声礼起,唐菀缓步至场中,面向南,向各位宾客行揖礼。
今日的主宾都是龙府的几位舅母和舅舅,还有外公。至于其他宾客,大都是京都世家大户。
楚清作为今日主要为她加笄的主宾,已经盥洗手。
唐菀转向东正坐,待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楚清走到她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待为唐菀加笄礼成,唐菀向四下行揖礼,退入东房,换上素衣襦裙,向父亲行拜礼。
接着,楚清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为她去其发笄,换上发钗。
如此反复,最终换上钗冠,换上长袖礼服,再行拜礼。
唐祁招呼宾客入席,宾客举杯念祝辞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唐菀离席,站在西阶,等待取字。
“累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夏子衿端着糕点站在她身后低声询问。
唐菀扶了扶额头上沉重的发冠,皱眉抱怨道:“头有点疼。”
夏子衿将糕点盘子放在一旁,凑近看她的额头,已经被印出一道深深的红痕,红色中仿佛还透着血丝,上方一些都青了。
“要不要回去歇一下?”她用手捧着唐菀的发冠,为她减轻点重量。
唐菀摇头,“算了,这么多人,不合规矩。”
看着院子里坐满的宾客,唐菀只觉得无力,“子衿姐,你去吃点东西吧,忙了一上午了。”
“不用。”她摇头,将视线放在院子角落的一个侍卫身上,“你看那个是不是秦王的侍卫?”
唐菀寻着视线看过去,确实看见青木站在廊子里,正盯着这边。
“要不要过去问问?”
唐菀摇头,虽然想着昨日的话确实有些重了,不过既然要划清界限,就不要再藕断丝连了。
接着龙傲天为她取字,念祝辞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舜华甫。”
唐菀答:“吾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