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笑笑站在靠近厕所的走廊边,一手拿着空的水杯,一手拿着牙刷,形式般在口里游荡,含着泡沫,仿佛要融入漆黑的夜里。 白色的沫沫没入漂流而下的水里,“我和周忆兮说了。” 于鹭搓着衣服,“说什么了?” “说我……”周围人多,“你知道的,就那个。” 衬衣被拧出褶子,“我不明白……我懂你的意思,但为什么要和她说呢,搞得要打架似的。” 给点甜头,心里像吃了蜜;给点苦头,失落,伤心,难过。 反复无常,又乐在其中。 在翻来覆去的情感变化中,她明白了一点。 既然躲不掉,何不顺势而为,来的顺心自在。 “求个自己安心。” 以防周忆兮把她当“朋友”,不当对手。 第三遍漂洗,“不符合你的人设啊?” 冲牙刷,吐出一口清水,“我自己定我自己的人设。”甩了甩水,和拎着桶去晾衣的于鹭卡在厕所门的中间。 “你先。” “不不,你先。” 早晨,练出的速度,三两口嗦完食堂的青菜火腿粉,10分钟内回到教室继续看早自习没看完的数学笔记。 于鹭去商店补给零食,蒋笑笑手里拿着东西,在外面等。 “你帮谁带的早餐?” “帮一个,可能不会接受的人。” 成南拆开还烫手的面包的包装袋,觉得口渴,先撕开吸管,插入豆浆杯。 “任羽,我餐卡呢?”桌上只有早餐,“你是不是又用我的餐卡?” “用了你一次,就王二小放牛了是吧?” 用了也罢,又以为是自己的,塞进自己课桌。 “餐卡。” “桌子里啊,和包子……你面包哪来的?” 马上要下早自习时,成南要任羽帮他带个早餐,豆浆和面包。 任羽不肯,“那要排两个队。面包去晚了就没有了,咱吃包子吧,快。” “随你,能吃的就行。” 成南打开课桌:豆浆,包子,餐卡,都在。 吃进嘴里的是谁的? 成南和任羽下意识地看向蒋笑笑的桌子,她好像还没回来。 系上面包,吃任羽带的包子:甜馅,“怎么是豆沙包?” “只有这个了。” 妥协地吃第二口,“你为什么放桌子里?看见桌子上的,就以为是你带的。” “说不定是周忆兮拿来的。” “她只会给我带荷叶包。” 任羽要翻脸,“你在我面前显摆,是吧?” 每天早上,成南的桌面多了一瓶牛奶——无人认领。 成南转手把牛奶递给旁边两个位子的任羽,眼神示意:帮我解决它。 回复:恭敬不如从命。 吸一口,味道还不错。 问,要不尝尝? 婉拒:不用了。 前几天是为成南和周忆兮两肋插刀。喝地多,味道也就没那么好了。 如果是别班的女孩送的,班上的人决不会这么安静。一定会吵着闹着要威胁成南,去周忆兮那告他的状。 她不承认,也没法追问。 “蒋笑笑,我最近是不是胖了?”任羽丈量着自己的“一亩三分”脸。 “还好吧。”认真地评价着。 “还不是怪你。” 听这突然的娇气,“我?” “成南那脾气,你得好好了解一下。高一运动会的时候,有女孩给他送水,他都没喝。” 他这脾气,蒋笑笑是有同感的,“只喝周忆兮的?” “……那次,喝了我的。” 怎么听着怪怪的。 “但这不是重点!我妈给我买的牛奶还没喝完,每天还有成南这边的任务。我妈会伤心的。” 如果策划者知道每天牛奶都被他喝了,也会哭笑不得吧。 “牛奶是周忆兮送的。她叮嘱了所有人,帮她保密。” 两肋突然有点疼。 任羽一头雾水,“怎么突然送起牛奶来了。把我这几天养的。” “大概是知道我给成南送过一次面包吧。” 接受“战书”后,周忆兮尽职尽责地打探着军情。 送早餐? 几百年前她做过的套数,她不防再做一次。 放他桌上,“嘿嘿,给他补营养。保密哟。” 没有蒋笑笑消息及时——火中送炭,周忆兮献出自己爱喝的芦荟味牛奶。 忘了这茬,每天中午周忆兮都捧着这个颜色的罐子。 “面包?”脑筋急转弯。急忙否认,“没有没有。”同情地拍拍她的背,“别气馁。” 不妥。 回身,“等等……我收回那句话。”